国务院督查组雷霆十日 摸底民间投资四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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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最终的报复是由于私人投资的下降趋势。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今年1月至4月，中国私人投资的增长率为5.2%，与去年年底10.1%的私人投资增长率相比，简直是悬崖勒马。由于私人投资约占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的三分之二，其增长率的下降拖累了整体投资增长

5月底，国务院预先公布的检查行动席卷了全国18个省市。

5月20日，针对今年以来民间投资增速下降的现状，国务院派出9个检查组，对18个省市进行了为期10天的检查和专项调查。

这一次，最终的报复是由于私人投资的下降趋势。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今年1月至4月，中国私人投资的增长率为5.2%，与去年年底10.1%的私人投资增长率相比，简直是悬崖勒马。由于私人投资约占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的2/3，其增长率的下降拖累了整体投资增长。

短短10天，检查工作如旋风般开始，18个省市共走访讨论了700多家企业。国务院派出9个专项检查组，对18个省市进行了为期10天的检查，检查范围包括北京、河北、山西、辽宁、吉林、黑龙江、江苏、浙江、福建、江西、湖北、湖南、广东、重庆、四川、陕西、青海、新疆等。

为了更真实地了解情况，一些检查组在现场检查时采取随机选择企业的方式，或者临时改变企业名单——甚至连地方领导干部都不允许全程参与讨论。

国务院检查组的每一个镜头都表明，国务院对政策的执行感到关切，甚至不满意。

据不完全统计，李克强总理上任以来，国务院检查组对新能源促进、重大稳增长项目和民生等方面进行了多次检查。例如，2015年6月25日，国务院派出8个检查组，抽调100多人，以“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为主题，对27个中央部委和16个地方省市进行了为期10天的检查。

“私人投资增长率的下降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经济下滑的势头仍在继续。”中国社会科学院民营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刘英秋告诉《时代周刊》记者。

目前，国务院9个检查组已全部返回北京，检查报告正在形成。据新华社6月2日报道，此次检查发现，民间投资面临不公平待遇、融资困难依然普遍、审批繁琐依然突出、成本高、负担重影响企业投资意愿等四大问题。

如何检查

水利部副部长焦涌作为检查组第八组的组长，主要任务是了解江浙两省民营企业的投资情况，找出民营投资放缓的原因。

据《时代周刊》记者报道，5月21日至25日，第八检查组在江苏进行了专项监督，5月26日至29日，检查组在浙江进行了调查。

当地的检查小组日程很紧。由于每个小组必须同时视察两个省，它通常只在一个省停留三四天。在对城市、县城和城镇进行深入细致的考察之后，它不得不带着一堆材料奔向下一个目的地。

国务院检查组并不新鲜。针对不同的主题，国务院每年从有关部委抽调人员组成检查组，到各地进行调研。然而，与过去相比，这种检查在过去两年中是罕见的，无论是规模、主题范围还是成员级别。

监督分为九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两个省。检查组组长由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张勇、科技部副部长侯建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冯飞、财政部副部长刘坤、国土资源部总规划师严之尧、环境保护部副部长黄润秋、水利部副部长焦涌、银监会副主席王肇星等9名副部长组成。

每个小组的成员来自各部和委员会，包括重要的商业职位，如部门主任。监管主要集中在政策法规的执行、政府管理服务、市场环境建设以及促进民间资本参与创业创新等方面。

为了更全面地掌握情况，检查组分成两组，以不同的主题和内容进行现场检查。例如，在浙江考察时，除了在省会杭州听取汇报和进行调研外，还有一个小组去台州考察。

杭州市富阳区政府的一位人士告诉《时代周刊》，检查组于5月28日对该地区进行了调查，并走访了杭州傅生电器有限公司、杭州春港新材料有限公司、浙江永正纸业有限公司和杭州首创奥特莱斯房地产有限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检查采用了“问题导向”，即检查的形式、手段、对象和内容都是跟着问题走的。

例如，在浙江省台州市，第八检查组召开座谈会，了解相关情况，包括台州本地的飞跃集团，奇荷天地等民营企业。一位出席会议的企业家向《时代周刊》记者回忆说，他向检查组反映了民营企业发展中的一些问题，如土地审批时间长、流程繁琐等。

在泰州逗留期间，检查组前往椒江区、温岭市和路桥区。例如，在温岭市，他实地考察了浙江金港汽车有限公司和浙江泰隆商业银行。考察期间，许多民营企业家反映，在经济下行压力下，贷款难、融资成本高、贷款期限短的现象普遍存在。

这个过程与过去不同

在检查组于5月20日到达现场之前，被监督的省市需要进行认真深入的研究，直接面对问题，找到症结，形成自查报告并提交检查组。检查组在审查自查报告的基础上，进驻相关省市进行现场检查。

根据被检查的对象和行程，现场检查在形式上略有不同。一般的流程是先听取省市的工作汇报，然后召开座谈会听取不同基层政府和企业的意见。

现场检查结束后，各检查组应认真整理和评估检查情况，并向被检查方反馈。检查报告形成后，国务院常务会议将听取检查报告。

值得一提的是，与以往的专项检查不同，这次检查包括各级政府的“自查和现场检查”，还引入了“第三方评估和社会评估”。

据新华社报道，第三方评估分为四个部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法律法规的制定和实施进行评估；国家行政学院评估政府管理服务；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对市场环境进行评估；新华社对民间投资进行专项调查。

据《泰晤士报》记者报道，除了上述四家机构的第三方评估外，由中央统战部牵头的另一项私人投资调查也在5月底进行。

浙江省民间投资企业联合会会长周德文对《时代周刊》表示，作为中央统战部课题组成员，他从5月24日起前往湖北省进行为期4天的民间投资调研和评估，研究小组由中央统战部经济局局长带队。

与国务院检查组不同，周德文介绍说，他所在的中央统战部课题组以实体经济中的民营企业为评价对象，通过座谈会和个别访谈的方式进行研究，探讨民间投资下降的原因和对策。

“个别采访避免了地方政府官员的参与，因此企业家不应有顾虑，也不应畅所欲言。”周德文说。

为什么要检查

“私人投资增长率的下降意味着经济衰退的势头仍在继续。”刘英秋告诉《时代周刊》记者。这就是最终复仇的原因。

今年1-3月，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民)达到85843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0.7%，增速比1-2月快0.5个百分点，比去年全年高0.7个百分点。

然而，同期私人投资增长率仅为5.7%，分别比1-2月和去年同期低1.2和4.4个百分点。长三角一直是民间投资的重要场所，但今年1-4月，浙江省民间投资达到4162亿元，同比增长3.1%，增速较去年同期下降7.3个百分点。1-4月，江苏省民间投资10367.41亿元，同比增长11.2%，下降1.5个百分点。

这是近年来私人投资增速首次低于全社会增速。

根据2016年第一季度的数据，民间固定资产投资占全国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已降至62%，比去年同期下降约3个百分点。

最高管理层不得不担心。

在5月4日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说，他到基层调研时，听说有些地方甚至编了一首顺口溜，说地方政府目前对民营企业有“三不”:不听电话、不接材料、不做事

随后，5月9日，李克强在全国推进简政放权、优化服务改革电视会议上指出，要建立行业准入负面清单制度，打破私人投资进入电力、电信、交通、油气、市政、养老、教育等领域的不合理限制和隐性壁垒，坚决取消对私人资本单独设定的附加条件和歧视性条款，实现同股同权，保护私人资本的合法权益。

五天内两次关于私人投资的发言表明了李克强对私人投资的关注和重视，高层官员对私人投资如此重视的重要性也非常明显。

正如刘英秋告诉《时代周刊》记者的那样，只有保持私人投资的增长，我们才能保持最关键的就业。

数据显示，目前，私营经济为整个社会创造了80%以上的就业机会。

李克强过去几天在这两次会议之间的行动也表明了这一点。

5月6日，国务院常务会议结束两天后，李克强来到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主持召开就业工作座谈会，并到就业促进部了解就业市场和最新就业信息。

发现问题

发现问题是此次检查的核心目标。

各方在检查组离开前预测的问题在检查中得到了证实——不同的地方存在不同的问题，政策的执行也不均衡。据新华社报道，赴各地检查的检查组主要发现了四大问题，包括:多次“白眼睛”频频碰壁，公平待遇没有落到实处；贷款和断供现象突出，融资困难依然普遍；“门是好的，脸是好的，事情是不做的”，繁琐的审批仍然突出；成本高、负担重影响企业的投资意愿。

据《湖南日报》5月23日报道，第七检查组组长、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副部长倪虹在长沙表示:“检查组来到长沙，将充分了解民间投资的真实情况，发现亮点，检查难点，触及痛点，突破难点。”

问题在哪里？这也是这位大督察的初衷。《国务院检查通知》明确指出，检查工作的重点包括推动落实国家有关民间投资的政策，放宽民间投资的市场准入政策，加大对民间投资的融资支持力度，大力推进ppp模式(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

被外界视为振兴民间投资对策之一的Ppp项目并不顺利。根据财政部的数据，截至2016年5月12日，地方政府已经启动了7835个ppp项目，总投资约为8.8万亿元。然而，这些公私伙伴关系项目的着陆率仅为21.7%，大多数公私伙伴关系项目仍在筹备之中。

中国投资协会会长张对《时代周刊》记者说，一些地方存在“只说不做”的现象。例如，在ppp项目中，所有能赚到的钱都给了国有企业或“熟悉的企业”，但事实上，私人资本仍未释放。与此同时，ppp项目的管理权一般都交给了国有企业，而民营企业却没有被授予管理权，导致ppp政策一年多来没有得到很好的落实。

刘英秋在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表示，私人投资下降是很正常的，因为整个经济都在萎缩，这说明私人投资的合理性高于整个经济。

"当经济衰退时，政府投资占主导地位."刘英秋认为，“这些事情本来应该由政府来做，但在经济衰退时期，由于民间投资相对较少，政府有能力拿出这么多钱，政府投资的增速高于民间投资。”

张还告诉《时代周刊》记者，“制造业投资的增长率仍在下降。很大一部分私营企业投资于制造业，但目前没有多少新产品和新的投资机会，因此私营企业没有钱投资。”

张还认为，一些实际的社会条件客观上影响了民营企业家的投资决策。“大公司担心未来，无法理解未来。等着瞧吧，不要先投资，否则已经转移了资产。”他说。

近年来，中央政府不断出台简化管理、下放权力、降低服务业市场准入门槛等改革措施。但是，大量改革措施没有落实，各级地方政府不作为的问题依然存在。

据新华社报道，在考察团访问黑龙江期间，一些受访的民营企业家反映，企业在招商引资时被视为客人，但项目投产后，地方政府承诺的条件并未兑现，企业形象地将其描述为“JK”:“先把我们勾进去，给我们一个圈子，然后娶我们。”

另外，民间投资的方向和结构相对简单，房地产投资的比重过大。今年1-4月，北京完成民间投资604亿元，同比下降7.1%。值得一提的是，从今年1月到4月，北京80%的私人投资仍然流向房地产行业。

作为浙江民营经济的风向标，今年1-4月，民间投资增速同比下降7.3个百分点，这是浙江的一个重要信号。

在周德文看来，温州民间资本一直被视为中国民间资本的风向标。从煤炭投机到房地产投机，再到参与其中的银行，温州的私人资本无处不在。目前，温州民间仍有大量的资本，但温州民间资本最大的尴尬不在于缺钱，而在于无处投资和无处投资。

“近年来，我调查过的大多数城市的私人投资都有所下降。私营企业，无论规模大小，都没有足够的投资信心。”周德文说:“在激活私人投资方面，本届政府最重要的是为公平竞争创造一个平台和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