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绝“僵尸企业”产生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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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企业”是指那些长期入不敷出，只能靠政府或银行“输血”维持的企业。最早，“僵尸企业”的概念出现在日本。20世纪90年代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后，出现了大量资不抵债的企业，但银行仍继续向这些企业放贷。只要他们能够偿还利息，并且银行账簿上的资产仍然存在，就没有必要将其记为坏账。因此，这些企业不需要破产，但它们没有能力进行新的投资和扩大生产。他们只能入不敷出，是“僵尸企业”。自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以来，在三相叠加效应的影响下，一些行业产能严重过剩，出现了相当数量的“僵尸企业”。如何应对这些企业已经成为中国经济重生的关键。也许我们可以从僵尸电影中找到灵感。

电影中的僵尸也被称为“活死人”。病毒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诞生的，人感染后会变成僵尸。在那之后，他变成了一具无意识的行尸走肉，只保留着强烈的进食本能。他经常通过嗅觉和听觉找到其他人，然后扑向他们咬他们。被咬的人也会变成僵尸，导致病毒不断传播。随着僵尸数量的增加，人类面临毁灭的危险。只有坚决反击和消灭僵尸，我们才能生存。但是僵尸很难杀死。它没有意识，没有感觉，也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它可以移动，即使它被撕裂，它想吃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炸掉你的脑袋，摧毁控制僵尸的大脑中枢神经，这样僵尸就会彻底死去。

从以上描述中，我们可以认为“僵尸企业”也需要吃饭，僵尸吃人，而“僵尸企业”吃财政补贴、银行贷款等物质和人力资源。这些宝贵的资金和资源本来可以用于其他正常健康的企业，但现在却被“僵尸企业”用光了，这实际上挤压了正常企业的生存空间。清华大学白重恩教授的研究发现，正是由于大量资金投入到低效甚至无效的企业(如“僵尸企业”)中，才出现了实际利率居高不下而经济下滑的奇怪现象。

此外，正如僵尸具有传染性一样，僵尸企业也具有传染性。如果允许一个健康的企业兼并重组一个“僵尸企业”，那么这个健康的企业很可能会被拖垮、被拖死，成为一个“僵尸企业”。然而，银行继续给僵尸企业输血，僵尸企业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僵尸银行。如果一个地方不断补贴“僵尸企业”，当地经济迟早会变成“僵尸经济”。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经历了从“失去的十年”到“失去的二十年”。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没有及时主动地处置“僵尸企业”，导致整个经济活力的丧失。

不要和“僵尸企业”谈论感情，不管它在历史上多么辉煌，做出了多少贡献。电影中不乏这样的情节。有些人看到亲戚朋友变成僵尸。由于情感原因，他们不忍心开始。结果，对方继续感染其他人，甚至他们被咬成了僵尸。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试着拯救“僵尸企业”。根据定义，“僵尸企业”是不可逆转的。几乎所有的僵尸电影都假设僵尸是不可逆转的，有些人已经发明了抗体来使人们对僵尸免疫，但目的是使人们更好地对抗僵尸，最终目标是消灭僵尸。考虑到“僵尸企业”的危害性，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它尽快破产。

但是，有一个困难，如何判断谁是“僵尸企业”？并非所有资不抵债、入不敷出的企业都无法挽救。当遇到一次性或周期性的冲击时，一些企业也会陷入困境。在上述冲击逆转后，这些企业仍能重获活力。如何区分这些企业和“僵尸企业”？在僵尸电影中，如果一个人被僵尸咬了，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变成僵尸。因此，任何从野外回来或受伤的人都应该隔离观察。如果在观察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将会是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一个僵尸，然后他会立即被消灭。因此，对于“可疑”和“僵尸企业”也可以考虑一个观察期。如果一个企业长期经营不善，即使整个行业繁荣，在经济不景气时扭亏为盈的希望也更大，可以说是“僵尸企业”。

如前所述，要杀死僵尸，我们必须摧毁它们大脑的中枢神经系统。控制僵尸企业死亡的中枢神经系统是什么？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这应该是地方政府对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关注，以及银行的坏账风险。考虑到应对“僵尸企业”和维护社会稳定、金融稳定存在明显的正外部性，中央政府应承担起这项工作的主要责任，将这种外部性内部化。其原则应该是由中央政府负责组织协调，承担整体风险；地方政府和银行负责实施并承担个人风险；极端风险由中央政府承担。那些积极处置“僵尸企业”的人应该得到奖励，而那些不积极处置的人应该受到惩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切断“僵尸企业”的中枢神经系统，彻底消灭它们。

然而，仅仅消灭“僵尸企业”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杜绝“僵尸企业”的根源。正如僵尸大多是人类出于傲慢和无知而进行违反自然规律的生化实验所创造的怪物一样，“僵尸企业”往往是政府不尊重经济规律和过度干预经济运行、工业发展和企业管理的产物。有鉴于此，政府必须减少微观层面对经济的干预，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将国有企业和国有金融机构转变为真正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的市场主体，营造公平公开的市场竞争环境，同时做好基本公共服务，建立健全社会安全网。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僵尸企业”。

(作者是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