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鳌专访｜海闻：中国经济尚处起飞阶段 政策空间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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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2日至3月25日，博鳌亚洲论坛2016年年会在海南省琼海市博鳌镇举行。本届年会的主题是“亚洲的新未来:新活力和新愿景”。届时，12个国家的领导人和近2000名代表将出席本次年会。金融网站报道了整个事件。

北京大学前副校长、汇丰商学院院长文海接受了博鳌金融网站的专访。

财经网站:关于当前经济是通货紧缩还是通货膨胀，业界有很大的争议，观点截然相反。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文海:中国经济正处于长期结构转型和短期衰退的叠加之中。从长远来看，虽然中国经济仍处于起飞阶段，但增速将逐渐放缓；从短期来看，由于前一段时间的过度投资和快速经济增长，供应超过需求，库存积累，这需要时间来消化。因此，中国经济总体上处于下行状态。

然而，这种下降趋势不能简单地用通货紧缩来描述。准确地说，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都是价格层面的概念。通货膨胀是指总体价格水平的较高增长，而通货紧缩是指总体价格水平的负增长。近年来，中国的物价指数增长非常缓慢，但毕竟不是负数，所以不能说是通货紧缩。然而，中国尚未进入通货膨胀阶段。通胀通常伴随着过热，而中国仍在保持增长。我们怎么能说它正面临通货膨胀的威胁呢？

事实上，中国的经济增长率接近底部，但不确定。尽管去年第四季度仍在下降，但幅度正在缩小。今年第一季度，政府大幅增加了货币供应量，政策的作用将逐步显现。因此，今年的经济增长率可能会继续下降，或者开始回升。

金融网站:是的，所以我们今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目标在6.5%-7%之间。

文海:是的，这表明政府对今年的经济趋势没有把握。事实上，不仅是政府，也没有分析师或经济学家能够准确预测未来。如果今年的增长率下滑到6.5%，这意味着我们当前的经济还没有见底，但如果达到7%，这意味着底部已经形成。这些只能在过去之后才能知道。

金融网站:从经济数据来看，生产者价格指数已经连续几个月为负。在数据背后，它实际上是一个挣扎求生的微观经济主体。既然我们是实体经济，宏观经济政策会进一步放松吗？

文海:我相信会更宽松。RRR去年下调了5次，今年下调了1次，现在我们继续实施相对宽松的货币政策。我认为，从保持增长的角度来看，只要经济继续下滑，宏观经济政策就会继续宽松。除货币政策外，财政政策也将得到加强。这也是李克强总理所说的。下一步，政府将加大财政支持力度，结合市场手段，大规模改造各类棚户区，推进整个中西部地区铁路、公路等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这不仅有利于稳定增长，也为产业转移创造了有利条件。

目前，中国经济正处于保持增长和结构调整的双重目标之中。如果经济运行稳定，结构调整将成为主要目标，但如果经济继续下滑，大量企业倒闭，失业率上升，那么保持增长将成为主要目标。中国已经进入中等收入阶段，经济结构需要转型，这将不可避免地影响经济增长。政府必须平衡这两个目标。就像人体一样，如果你生病了，你可能需要做手术，但是你在做手术的时候必须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状况，否则，手术可能会危及人的生命。如果你身体不好，手术必须延期。

许多人对中国的经济转型并不乐观，因为他们没有考虑到中国的两种特殊情况。

首先，从长远来看，中国经济仍处于起飞阶段，一般需要40至50年。例如，从战后的60年代到90年代末，东亚用了将近40年的时间才起飞。这是一个长期趋势。中国仍然处在一个长期的趋势中，就像处于青春期的人一样，并将继续成长，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城市化和工业化尚未完成，我们还不是一个成熟和发达的经济体，但仍处于增长和起飞阶段。

第二，中国政府干预经济的能力。无论是货币政策、财政政策还是其他手段，如果政府真的想干预，就能意识到经济不会衰退。当然，这也可能带来一些后遗症。以财政政策为例，目前我国许多基础设施仍然落后，如城市下水道系统、道路等。需要好好修理的房子，城市里的廉租房等等。政府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通过增加政府支出来增加总需求，从而增加居民收入，刺激消费，最终实现经济复苏。

在这两点上，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缺一不可。相比之下，他们的经济growth/きだよきだよきだだよきききだだがきききだだよきき123中国政府仍然有许多无用的“工具”。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经济不会有大问题，政府完全有能力发展经济。

财经网站:在此期间，一线城市的房价被严重炒作。有一种声音说，因为政府从房价上涨中获得了很多好处，所以政府实际上不想降低房价。你怎么想呢?

文海:事实上，政府没有必要干预太多，让市场来监管它。政府应该确保每个人都能买得起房，而不是买房。它应该做的是确保低收入阶层的住房问题。一线城市房价上涨的根源在于其良好的资源和就业条件。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必须加快其他城市，特别是二三线城市在教育、医疗、文化和就业方面的资源配置。

高房价大大增加了劳动力成本，不利于城市的长期发展。抑制投机性购房对于稳定房价非常重要，而房产税是降低房地产投机和住房空购买率的重要手段。我认为应该尽快开征物业税，这至少可以为市场带来大量的存量房屋，降低空的购买率，抑制投机炒卖，并在一定程度上稳定房价。

然而，另一方面，房价不应大幅下跌。房价下跌通常是经济萧条的前兆，也影响到许多普通人的利益。中国的房改让大多数城市居民把他们原来的房子变成了有价值的房地产。房价的大幅下跌不仅影响经济增长，还会产生一定的金融风险和社会问题。因此，房价应该是稳定的。

金融网站:房产税已经开征多年，但还没有出台像样的政策，包括重庆和上海的试点项目。你认为房产税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文海:关键仍然需要政府的决心。没有一项政策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事实上，现在推出这项政策已经太晚了。如果它是在房改的早期引入的，现在可能不会发生。在我看来，它应该尽快推出，至少在房价上涨过快的城市。

重庆和上海的试点项目，征收率太低，类似于没有征收，成本太低的房地产投机者。我们应该学习发达国家的做法。在发达国家，财产税不仅是一种税源，也是改变政府行为乃至保证一个地区绿色发展的重要税种。在美国，地方政府的主要税收之一是财产税。只要有住房，就有税收。政府的主要职能不是促进生产，而是做好环境、治安、医疗、教育、交通等工作。然而，中国的税收大部分来自生产领域，因此地方政府不断吸引投资，导致大量政府主导的重复建设、产能过剩和环境恶化。

现在推行财产税的主要困难是如何平衡利益。这不仅仅是官员的问题，它涉及太多的利益。可以说，任何拥有房子的人都会本能地反对房产税。为了顺利实施物业税，政府必须做出一些妥协，并得到绝大多数人的“不反对”。例如，它可以从第二个房子开始。此外，房产税的征收必须与房地产土地产权改革同步进行。在征收财产税的同时，必须取消70年的产权期限，以便财产所有人能够永久拥有土地产权。这不仅合理，而且有利于政策的实施。

财经网站:关于人民币汇率，你认为人民币长期贬值有压力吗？

文海:毕竟，这取决于中国和美国的经济发展。例如，最近，中国经济不是很好，而美国经济很好。如果中国降息，美国加息，人民币可能会贬值。然而，如果中国经济经历了这一艰难的转型时期，而美国经济开始再次恶化，人民币将面临升值压力。然而，这种上升或下降有一定的范围。人民币汇率不能升得太多，这对中国出口不利，但也不能降得太多，这是美国和其他国家不愿看到的。这是一场游戏的结果。人民币汇率肯定会在一定范围内波动，不会长期贬值。

财经网站:你认为未来经济的新增长点在哪里？

文海:一个是科技领域，另一个是服务业。如今，许多创新都是在科学技术领域，这可以产生新的增长势头。当我们谈论“大众创业”和“全民创新”时，最重要的是强调一种精神。这不是说任何人都应该创新和创业，也不是说任何人都可以成功。然而，一旦这种创新文化形成，它是非常重要的，它将最终导致科技领域的突破。

另一个是服务业。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人们的需求会发生变化，例如医疗保健、文化体育、旅游休闲、教育咨询等服务业的需求会大大增加。因为达到中等收入后，基本的物质需求已经得到满足，人们愿意在这些领域花更多的钱，这将为未来的经济增长产生驱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