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商会吐槽中国投资环境：外企风光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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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年的超国民待遇和低成本劳动分红，外资企业在中国市场的黄金时代已经悄然结束。根据贝恩咨询和美国驻华商会2月11日发布的《2015年中国商业环境调查报告》，由于成本增加、监管环境限制和经济放缓，美国投资企业在中国开展业务更加困难。大多数在华美资企业的利润率已降至全球市场平均水平甚至更低，他们发现自己在中国市场的受欢迎程度也在下降。虽然大多数美资企业在中国建立了坚实的商业基础，但急剧变化的投资环境也使这些企业不得不重新审视中国市场的机遇和挑战。

中国美国商会的500多家会员公司参与了此次调查，创造了过去几年参与企业的最高价值。这些企业来自服务业(不包括信息服务业)、信息/知识服务业、R&D密集型产业、资源和产业。调查显示，2014年已成为近年来在华美资企业最具挑战性的一年，与2013年相比，60%的企业利润率持平或下降。此外，约75%的受访者表示，中国的利润率已降至等于或低于世界其他地区的水平，中国市场成本和竞争压力的增加是这些企业利润下降的主要原因。

在大多数受访公司看来，中国市场的吸引力已经下降。与10年前或更早相比，中国正成为美国投资企业的“众多投资目的地”之一，不再是首选投资目的地。虽然超过60%的成员企业将中国列为世界前三或第一优先投资目的地，但超过35%的企业仍然认为中国只是众多投资目的地之一，而不是优先投资目的地，而且这一比例在过去五年中逐年上升。

美资企业在中国的受欢迎程度也在逐年下降。根据今年的调查，近一半的受访者表示，他们认为外资企业在中国的受欢迎程度与去年相比有所下降，比例与去年相比有所上升。资源型企业、工业企业和R&D密集型企业最不受欢迎，这两个行业的大多数受访者(53%)表示，他们的受欢迎程度比以前有所下降。服务企业感觉最受欢迎，近五分之一的受访者表示他们感觉比以前更受欢迎，而不到十分之一的其他行业受访者持相同观点。

今年以来，认为中国投资环境质量下降的美资企业比例大幅上升，但受访企业对中国整体投资环境质量的看法不一。认为中国投资环境质量恶化的成员企业比例上升了11个百分点，达到29%，但32%的受访企业认为中国投资环境质量有所改善。此外，不同的行业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有很大的不同。45%的服务业受访者认为中国的投资环境有所改善，在所有行业中比例最高，而R&D密集型行业持最悲观的观点，三分之一的受访者认为投资环境质量有所恶化。

对中国市场的负面情绪影响了美资企业的投资热情。尽管大多数企业表示将增加在华投资，但投资增速继续下滑。2015年，超过30%的企业没有计划在中国扩大投资，这是自2009年全球经济衰退以来的最高比例。受访企业认为，成本上升和市场壁垒削弱了中国市场的吸引力。

人力资源问题、监管政策解释不一致和法律规定模糊仍然是外资企业面临的三大挑战，而中国保护主义的抬头自2010年以来首次升至前五名。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腐败问题已经从2013年的第四位下降到2014年的第六位。在今年的调查中，腐败不再是外国公司在华面临的十大挑战之一，这表明中国政府在反腐败领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劳动力成本上升已成为中国外资企业面临的最严峻挑战。越来越多的美国投资企业(2014年为15%)已经或计划将其生产能力或投资转移到中国以外的地方。缺乏合格的员工和管理人员也是人力资源面临的主要挑战之一，而空燃气的质量问题使人才短缺问题更加严重。多达53%的受访者表示，由于空的天然气质量问题，很难招聘到高级管理人才来中国工作。对于在华美国企业来说，解决人力资源挑战仍然是2015年的重中之重。

从监管的角度来看，近一半的受访企业认为外国企业在中国没有以前那么受欢迎了。市场准入限制是一项主要限制中国投资意愿的行政措施。总体而言，1/3的受访者表示，申请许可和政府批准更加困难。从行业角度来看，资源和工业企业认为难度增加的比例最高，而服务企业认为难度增加的比例最低。近四分之一的服务企业认为申请许可和政府审批程序不那么困难，而其他行业的比例仅为15%或更低。在过去两年中，有五分之一进行过M&A或合资交易的受访者将获得批准的困难列为交易成功的最大障碍。

在过去两年中，受访者对政府政策变化及其实施对企业环境的影响有非常不同的看法。这显示了他们对最近改革进程的不确定态度。总的来说，受访者对政策的执行比政策本身持更消极的看法。

受访企业非常关注政策执行不力、政策制定不透明、不明确或不一致等问题。今年的调查结果显示，委员们基本上欢迎中国三中全会和四中全会提出的改革措施，但受访者认为这些措施尚未对商业环境产生预期的实质性影响，他们期待改革措施早日实施。具体来说，美资企业希望提高市场透明度，公平对待每个市场主体。

无论在哪个行业，被调查企业都认为市场准入限制是制约其在华投资能力和意愿的主要因素。服务业和以信息/知识为基础的服务业认为，对当地合作伙伴和股权比例的要求是第二大制约因素，而R&D密集型产业、资源和工业企业认为，针对外资企业的执法活动和政府资金只向国内公司开放对它们的影响更大。例如，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的第39号通知《关于应用安全可控信息技术加强银行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建设的指导意见》，使“走出去”的口号似乎成为现实。

根据今年的调查，“中国保护主义”的抬头再次成为外资企业在华面临的五大挑战之一。大部分受访成员公司表示，近期的执法活动是针对外资企业的，其中65%担心上述执法活动会对其企业造成不利影响，52%认为上述执法活动会抑制其在华投资意愿。就计划减少在华投资的受访者而言，中国经济增长相对于其他市场的预期放缓以及政府限制外资企业经营的政策是他们减少投资的主要原因。

近80%的受访企业对中国知识产权法律法规执法不力表示担忧。虽然许多企业已经在中国建立了本土创新的基本框架，但如果成员企业想在中国进一步开展核心全球R&D和创新活动，仍需要在中国的知识产权方面进行重大改进。成员企业对知识产权法律法规的满意度远高于执法水平。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认为现行知识产权法律法规有效或非常有效，但只有五分之一的受访者认为知识产权执法有效或非常有效。

但是，从长远来看，绝大多数成员企业认为知识产权执法水平有所提高，这表明知识产权保护领域取得了积极进展。鉴于跨国公司越来越广泛地使用云计算，以及成员公司越来越关注商业秘密的保护，数据安全已经成为知识产权保护领域的一个重要问题。大多数受访者仍然认为，与其他运营地区相比，中国是一个不利于知识产权和数据保护的高风险环境，中国知识产权泄露和数据安全的威胁更大。

而网络审查及其对网络速度的影响也对中国企业的业务产生了负面影响。超过五分之四的成员公司的业务运营受到互联网内容和网站审查的限制。许多受访会员公司表示，互联网审查导致网络速度变慢，无法访问与业务相关的网站，这极大地阻碍了业务的正常发展。

尽管2014年增长放缓，但受访企业仍看到增长机会——尤其是与中国国内消费、富裕中产阶级的持续增长和城市化相关的机会。此外，行业间存在明显差异，服务业企业的增长预期比资源和工业企业更乐观。展望未来两年，近70%的成员企业对中国国内市场的增长前景持乐观态度。然而，实现这一增长并不容易，许多接受调查的公司预计，竞争、监管和成本挑战将会增加。

美国商会表示，对于政策制定者来说，尽管美国投资企业担心仇外心理，但中国政府最近宣布将加强法治和提高透明度，来自腐败的挑战也在减少，这对成员企业来说是一个积极的信号。除了促进市场准入之外，美国商会希望在中国的美国公司能够致力于确保其业务符合制定规则和条例框架下的要求，但也希望中国国家政策的执行将更加透明和平等，特别是与投资、标准和知识产权有关的政策。中美两国决策部门的当务之急是签署高标准的中美双边投资协议，使美国企业能够在公平的环境下增加在华投资和创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