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的记忆

本篇文章2445字，读完约6分钟

在陕北秦晋黄河两岸和晋西北广大的农村地区，几乎所有的农民都世代使用传统的石制家用电器——石磨。石磨的主要功能是将小米、小米、玉米、黑豆和小麦加工成面条，或蒸玉米面包，或煮面条。自从人类在原始社会发明石磨到20世纪90年代，当地村民一直沿用用石磨加工表面的劳动方式，使石磨完成了推面的漫长任务，一动不动地放在家家户户的院子里，讲述着四季沉浮的故事。

我的家乡位于神木县以南15公里处的一个深谷中，离黄河岸边不远。只有我的祖先世世代代生活在一个家庭里。直到1970年后，它才发展成为一个拥有30多人和6个家庭的村庄。正是这个大家庭分享了一对清代的石磨。一代又一代，他们用驴或牛或人工推石磨。180年后，每个人仍然像婴儿一样保持石磨完好无损。我家用的石磨是用最好的绿色石头制成的。据我爷爷说，它是用黄河岸边马镇村的一个叫焦的石匠特制的，三桶小米，四桶小麦换成了银子。

石磨有三个主要部件，一个是磨盘，另外两个是研磨风扇。研磨风扇分为上研磨风扇和下研磨风扇。下研磨风扇固定在研磨盘的中间，上研磨风扇套在下研磨风扇中间的轴上。牲畜或人推动上碾扇沿碾道转圈，将谷物放入石磨中间的孔中，上碾扇旋转，用常规的石磨齿将谷物碾平，从上下两对石磨扇之间的缝隙中挤出，经过两到三次细筘筛选，谷物变成表面形状的细尘泡沫，可与水揉成面条和蒸馒头。

用石磨把谷物磨成面粉是非常复杂和精细的。从谷物到面粉的整个过程只有通过人与牲畜、牲畜与石磨的有序结合才能完成。下研磨风扇不动，而上研磨风扇转动。依靠牲畜的力量，推动上磨轮循环转动，形成一个圆圈，磨轮的齿将每一粒谷物磨成面粉。石磨加工面粉的发明是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新石器时代的机械运动。这不容易。两台上下组合的磨石机，一台固定，另一台移动，产生了力量。新石器时代的机械运动时代应该是一个充分发挥人们智慧的时代。我钦佩我们中国祖先的这项伟大发明。石磨，一种家用电器，今天仍然在我的家乡和整个西部地区的偏远农村地区使用。每次回到家乡，我都会看到清朝道光年间的石磨，它还放在院子的角落里，仿佛回到了童年，看到驴子拉着石磨磨面。

这头驴看起来有趣又发人深省。研磨路是一条环形路。当驴拉石磨时，它的眼睛被布条遮住，紧紧地绑在一对叫做“夹板”的工具上。驴子绕着磨坊的路转了一个大圈，石磨绕着竖井转了一个小圈。驴子在一个看不见的黑暗世界里开着石磨。据爷爷奶奶说，当驴子蒙上眼睛，拉着石磨转圈走的时候，它不会头晕，也不会走出石磨路。这就是驴子拉石磨研磨表面的原因。在黑暗的世界中徘徊，沿着固定的环形道路反复行走，伴随着黑暗行走，直到加工谷物的任务完成，蒙住眼睛的布被解开，光明再次出现。驴子是一种动物，它无私并忠于主人的劳动。它表现在拉石磨加工面粉，并尽了自己的忠诚和力量。小时候，我看着驴子蒙着眼睛拉石磨，总是有这样的好奇和怀疑。所有的动物都睁着眼睛沿着明亮的道路行走。只有驴子拉石磨的工作是蒙着眼睛在黑暗中走的。也许只有驴子对主人的忠诚才能体现这种哲学。

驴拉石磨的研磨面来遮住眼睛以防止头晕的原因可能成立，因为当人们推石磨加工面粉时，他们确实感到头晕。我记得小时候，我和大人一起推过很多次石磨，绕着磨过的路转了几次，眼睛都开花了，头也沉了，胸口也闷了。然而，人们绝对不能用布条遮住眼睛，否则，他们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们会走出崎岖的道路，迷失方向。驴走的方向，或者驴拉石磨走的方向，需要一个黑暗的环境，这样它才能最终看到光明，完成主人赋予的使命。这就是驴子劳动的伟大之处。

石磨加工的面粉比现代机器加工的面粉味道更好，口感顺滑，有原汁原味。我在北京工作期间，家乡的亲戚朋友经常给我送石磨加工的白面、荞面、豆面、玉米面和窝头面，或者石磨加工的小米和黄米。石磨加工的面粉真的很美味，没有铁锈味、机器灰尘和烟味，也不用担心添加剂等化学成分。不久前，我拜访了Xi的一个朋友，我的朋友带我去了陕北一家正宗的粗粮餐馆。整个餐厅吃的米粉都是用我家乡的石磨加工的，我吃的蔬菜也是用动物肥料从我的家乡和农村带来的。这家小餐馆有一个小包间，里面专门配备了一个小石磨，用来加工面粉和做豆腐。这家小餐馆的主人是陕北的一个当地人。他说吃家乡的食物意味着吃原味，闻石磨的味道和泥土的香味。

那是一个早春的夜晚，我和几个朋友在Xi安一家有家乡特色的小餐馆里吃羊肉荞麦面，喝西凤酒，看着小老板用石磨加工荞麦面。那对石磨也是用绿色的石头做的，但是上下的研磨扇比较小。小老板说这个将近80公斤重的石磨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它经历了民初的战争与战火，经历了八年抗战的风雨洗礼。20世纪40年代初，小老板的父亲用10块大洋从山西省吕梁山的一个山村买下了它。来回走了半个月，跑了两次，把人们带回了陕北老家。小老板指着上面石磨的一个缺口，说这是他父亲扛着石磨回来的时候，日本人的子弹从后面留下的痕迹。

不久前，我回到陕北老家过春节，又一次看到院子里摆着的石磨。显然，石磨的厚度经过多年打磨已经磨损，磨齿也不像以前那么锋利了。然而，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的一边，就像一个镇上房子的宝藏，食物倒出的洞在空中打开，就像张开一个大嘴，告诉天空空和主人。我走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石磨，一连绕着磨路转了三圈，感觉真的头晕。人类是一种具有先进文明的动物。走固定的圈子总是太累太紧张，甚至头晕，找不到新的前进方向。就像驴子拉石磨一样，它从黑暗走向黑暗，但它为人们蒙上眼睛的生活创造了美味和幸福。人类创造了现代精密加工米粉的机器，它取代了石磨的功能，但不能用机器取代石磨的荣耀，电能驱动的钢铁机器也不能取代驴拉石磨产生的动力。我盯着石磨看了很久，驴拉石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嫂子和嫂子以前拉石磨加工面粉的时候，唱了多少遍陕北新田油:驴拉磨蒙住眼睛，上磨扇压下磨扇转动；羊笋剁荞面，吃胖姐姐的白脸；在磨砺的路上走着圈子，我愿意努力；手握石磨，远眺群山，庄稼人的生活比蜂蜜还甜。

我家乡的石磨和我家乡的驴子共同奏响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时代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