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僵尸企业遭遇“几大难” 一些地方打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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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李子悦

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障碍，这是一个必要的操作

处置僵尸企业迫不及待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积极稳妥地解决产能过剩问题。僵尸企业的去产能和处置是关键环节。“僵尸企业不退出，产能过剩的矛盾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将难以实现。只有撤退到一定程度，我们才能前进。”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冯飞说。

僵尸企业的“三大罪”

降低资源配置效率，扰乱市场秩序，容易引发金融风险

虽然为了降低产能，必须积极稳妥地处置僵尸企业是各方的共识，但对于如何界定僵尸企业的界限，不同的圈子有不同的看法。有一种“纳税理论”，即零纳税的企业是僵尸企业；有一种“停产论”，即全年停产亏损的企业是僵尸企业；还有一条“跑的路”，就是在债务纠纷中找不到负责人的企业是僵尸企业...

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SASAC)副主任张喜武表示，僵尸企业是指丧失自我修复和自我发展能力，必须依靠政府补贴和银行贷款展期等非市场因素的企业。冯飞认为，僵尸企业是指长期亏损、无望扭亏、难以顺利退出的企业。

“僵尸企业就像电影中的僵尸。他们自身没有活力，但他们仍然可以通过输血时不时地出来？它会跳吗？站起来很可怕，伤害也不小。”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研究中心的研究员王江给僵尸企业做了一个形象比喻。

虽然在定义细节上存在分歧，但各方一致认为僵尸企业至少有三个特征:第一，它们丧失盈利能力，长期依赖政府补贴或银行更新贷款进行“输血”；第二，虽然生产经营活动几乎停滞不前，但生产能力仍然存在，存在参与行业竞争的可能性；第三，企业不具备市场功能，缺乏战略意义。

僵尸企业并不新鲜。随着经济下行压力的加大，其严重性和危害性日益突出。尤其是他们的“三大犯罪”严重影响了行业的正常运行，增加了潜在的宏观经济风险。

-"没有价值"，它占用了大量资源，却没有经济效益，降低了资源配置的效率。僵尸企业虽然效率低下，但仍然占用大量的土地、资金、能源、劳动力等资源，导致资源无法流向收益较高的部门，造成资源的严重浪费。2014年，在浙江省金华市，三年内有1542家企业没有所得税，但它们在浙江省中部却占据了25700亩。

-"寻衅滋事"，扰乱市场秩序，没有竞争实力，以稳定为借口占用社会资金。例如，近几年来，钢铁价格暴涨，一些僵尸企业“复活”，导致行业产能过剩加剧，利润下降加快，研发投入不足，阻碍了新技术和新产业的培育和增长。冯飞说:“在某些方面，由于社会稳定等方面的考虑，为了维持僵尸企业的存在，给僵尸企业输血的现象仍在继续，导致不公平竞争，甚至坏钱也可能赶走好钱。”

-"蚁群冲破堤坝"，但资不抵债吸收了大量的企业贷款和银行贷款，容易引发金融风险。据王江介绍，僵尸企业往往背负大量债务，有时还涉及民间借贷，这关系到许多本土企业资金链的安全。此外，一些银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更新贷款，以避免破产和坏账变成坏账。僵尸企业处置不及时、不合理将导致银行不良资产增加。

处置遇到“几个困难”

一些企业和地方打“小算盘”，有“拖沓”之嫌

既然僵尸企业是“不可原谅的”，为什么难以退出市场？

不是缺乏系统设计导致退出困难。冯飞介绍说，在中国，僵尸企业可以通过市场化并购和依法破产进行处置。依法破产可以分为三种具体形式:重组、和解和破产清算。“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存在一些困难和问题，尚未形成完善的退出机制。”

戒烟很难，安置人也很难。据报道，一些僵尸企业是上世纪90年代末国企改革中的硬骨头。这些企业规模太大，或者产权和债务的纠纷太复杂，他们总是“僵硬，但没有死”，这一直留到今天。

以东北最大的煤炭企业龙梅集团为例。2012年净亏损8亿元，2013年亏损23亿元，2014年亏损近60亿元。处于过剩行业并遭受严重亏损的龙梅，只有同行领头羊神华集团的十分之一，但拥有约20万名同等规模的员工。无论我们是想裁员、提高效率还是退出市场，我们都无法避免安置大约20万名员工。这不仅包括偿还长期拖欠的工资和各种社会保障费用，还包括创造相应的就业机会。200，000人，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城市或一个中等城市的人口规模，重新找到工作有多容易？如果完全推向社会，会有什么影响？这些都是企业和地方政府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

"僵尸公司没有利润，他们哪里有钱来补偿？"王江说，安置人口很困难，尤其是在三线城市。这些企业建在资源禀赋差的地方，很难吸引社会资本进行并购。但是，当地吸纳就业能力有限，大部分老员工受教育程度低，再就业能力有限。“一些地方政府担心员工安置不到位会影响当地社会的稳定，他们要求银行为企业“输血”，让企业“重获新生”。”

戒烟很困难，更困难的是缺乏资金。大多数僵尸企业资产质量不高，债务负担沉重复杂，资产抵押和质押限制难以解除，欠税案件仍有发生。依靠企业自身的重组，资金缺口过大；完全依靠市场力量，很难吸引资本收购和重组。

退出的困难还与相关法律法规的不完善有关。冯飞介绍说，《破产法》的一些条款更具原则性，需要进一步澄清和完善。在实施过程中，存在破产案件立案困难、审判缓慢等问题。例如，一些企业的债务关系是复杂的。在清算和撤销过程中，许多债权债务需要通过诉讼解决，处置期限过长，使得企业难以撤销。

企业和地方政府打“小算盘”，这也导致了击退僵尸的企业缺乏动力。如果一个企业想完成注销，它必须至少支付拖欠的税款，员工的工资和社会保障。如果仍然需要通过法律程序解决债务问题，还将承担大量的诉讼费和律师费。

“算上大账，僵尸企业对国民经济运行和工业发展都非常有害。然而，一些企业和地方政府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推迟处置比摘牌更划算、更省事，因此它们宁愿遭受“拖延”王江介绍说，一家中央企业计划通过破产清算一家“僵尸子公司”，并被告知支付员工10年的一次性退休费。企业和地方政府思考时，最好是“保持现状”，这样不会因为以利抵债而影响责任人当期的绩效考核，也不会导致人员安置等纠纷。

清理干净，用好“两只手”

政府不能“迎合”，但它可以扮演“引导者”的角色

虽然清理僵尸企业面临许多挑战，但没有出路。

改革要敢于“啃硬骨头”，勇于面对困难。托管管理曾是上世纪末国有企业改革中企业摆脱困境的“温和手段”，被认为是权利纠纷和社会矛盾最少的手段。然而，中国企业联合会2015年对特困企业的调查显示，虽然托管在特定时期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各地托管企业不仅难以扭转经营困境，而且难以有效退出。例如，广东光武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管理的数十家省级贫困国有中小企业，由于历史遗留的欠税、人员安置等问题，已经成为“僵尸企业”。

“僵尸企业的形成有一些客观原因。第一，经过上一轮国企改革，一些劣质资产依然存在；第二，受产业政策调整的影响，产能扩张后，企业陷入困境，但由于环境约束而无法重组或破产。这些都提醒我们，新一轮改革要敢于打破“硬骨头”，防止僵尸企业死亡，在出台产业政策时要更加谨慎，防止新僵尸企业的形成。”王江说道。

改革要善于用“两只手”，而且要适当地动来动去。专家建议，对于没有扭亏希望的僵尸企业，可以根据破产法实施破产清算，让其退出市场；核心业务仍在健康发展，但融资来源暂时枯竭的僵尸企业将进行并购重组。在并购重组过程中，鉴于僵尸企业的吸引力差，政府虽然不能“迎合”，但仍然可以充当“引导者”。

厦门和兴和岳州纸品的并购重组值得借鉴。浙江省绍兴市上虞区百强企业之一。然而，由于2013年宏观经济形势和担保链的影响，其债务难以维持。在“输血”、“止血”期间，上虞区政府多次积极与企业沟通，不仅在资产处置、员工待遇等问题上达成一致，还吸引了托盘企业厦门和兴进行谈判。最终，厦门和兴通过司法拍卖获得了岳州纸品，有效地盘活了96.87亩土地和6.4万平方米厂房，解决了原企业100多名残疾人的就业问题。

“僵尸企业应正确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落后作用。政府主要是在人员安置方面给予必要的支持，而不是挽救企业。”冯飞说，撤退时，要防止“拆东墙补西墙”的现象。以前，有些地方强行将僵尸企业分配给中央企业。由于僵尸企业复杂的债务关系，退出为时已晚，地方政府止血，但中央企业有更多的“出血点”。

要解决矛盾，我们不仅要让人们看到困难，还要给人一些甜头，调动各方的积极性。上世纪末，国有企业改革成效显著，实行政策性关闭和破产是不可或缺的。据中国企业联合会统计，从1994年到2007年底，在优惠政策的鼓励下，4936家国有企业被政策性关闭破产，核销金融债务3872亿元，关闭破产企业职工949万人得到安置。近三分之二需要退出市场的大中型国有企业和资源枯竭型矿山关闭破产。

去年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并实施了财税支持、不良资产处置、失业人员再就业和生活保障、特殊奖励和补贴等政策。这也是淘汰僵尸公司的一大好处。”王江说:“这就相当于国家送一条领带，而当地搭配西装的热情很高。这也是上一轮国企改革的重要经验。”

此外，清理僵尸企业还应防止“意外伤害”。“我们必须仔细界定僵尸企业，避免陷入周期性困境的一些有利产能或必要产能储备。它也被认为是一个僵尸企业的杀戮和影响国民经济的基础。”王江接着说道。(记者鲁亚楠左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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