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态下我国保险业助力国家治理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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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客人

姚青海:中国保险学会会长

郑炳文: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

王鹤:中国人民保险公司副总裁

目前，中国保险业的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在国内，近年来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进入国家战略层面，逐渐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总体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新经济常态和中国老龄化时代的到来，中国保险业将面临哪些挑战和机遇？以及如何应对？这个圆桌论坛邀请保险行业的知名人士从不同的角度就这个话题发表他们的看法。

商业保险在现代国家治理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中国经济时报》:作为中国保险业的高端智库，您如何看待中国保险业的发展现状？

姚青海:首先，从一组数据可以看出，2015年全国保费收入为2.4万亿元，同比增长20%，行业发展速度达到七年来的最高点。中国保险公司总资产从2011年底的6.01万亿元增加到2015年底的12.4万亿元。在过去的五年里，年均增长率超过了1万亿元。与此同时，保险业为经济社会发展服务的能力不断增强。2015年，风险保障1718万亿元，补偿8674.1亿元；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的责任保险、农业保险和健康保险也分别增长了19.2%、15.1%和51.9%，表明保险业为经济社会发展服务的广度、深度和质量不断提高。

从近年来密集出台的一系列政策中不难看出，国家对保险业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保险业已逐步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总体规划以及国家治理体系的总体规划之中。其中，2014年8月《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保险服务业的意见》是促进保险业快速健康发展、服务经济社会大局的里程碑。同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发展商业健康保险的若干意见》再次高度定位了商业健康保险在深化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和发展卫生服务业中的作用。2015年7月，《关于推进商业保险业务军队建设的指导意见》首次在全国范围内对商业保险业务军队建设进行了制度安排。中央政府“十三五”规划和“十三五”规划对充分发挥保险功能、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大局、建设国家治理能力提出了明确要求。

在理论研究方面，中国保险协会探索建立了风险与保险实验室，修订了《中国保险通史》，编写了《中国保险史》，为保险业的发展提供了智力支持。

中国经济时报:有很多种保险。在中国保险服务国家治理体系的总体布局中，您认为哪些保险类型相对更重要？

姚青海:对我来说，一切都很重要。国家治理涉及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保障的方方面面。近年来，保险业在服务国家治理和民生保障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例如，在填补社会保障缺口方面，商业保险积极参与处理社会保险。一方面，它通过大病保险极大地缓解了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另一方面，我们广泛参与基本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的经办服务，提高管理和运营效率。截至2015年底，商业保险办理的大病保险覆盖9.2亿人，345万名重病患者直接受益，患者实际报销水平提高10-15个百分点。商业保险在全国327个县市参与办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和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服务人口8547万人，委托管理资金80.3亿元。

其次，参与第二支柱年金保险的投资管理，通过发展责任保险化解社会矛盾和纠纷，服务社会治理；建立巨灾保险制度，完善我国防灾减灾体系建设。今年5月，我国巨灾保险制度又迈出了关键的一步，《建立城乡居民住房地震巨灾保险制度实施方案》的出台，标志着以地震为突破口的巨灾保险制度即将开始实践探索。在支持实体经济的同时，也有力地推动了外向型经济的发展。

此外，商业保险也充分发挥了解决养老困境的作用。中国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养老保障整体替代率较低，养老保障压力巨大。如果养老保障的主要责任落在政府和企业身上，就不能满足养老保障的多样化需求。今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财政支持的指导意见》中，提出“开展商业养老保险延税试点，继续推进老年反向抵押养老保险试点”，再次为商业养老保险指明了方向。

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多层次、混合型”养老保障体系是最佳路径

中国经济时报:谈到商业养老保险，中国社会科学院和中国保险学会在《2015年中国养老发展报告》中对中国商业养老保险进行了深入研究。作为该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你能谈谈中国养老保险制度的顶层设计吗？

郑炳文:建设有中国特色的“多层次、混合型”养老保障体系，将是中国社会保障制度的必然选择，是中国养老保障制度发展模式的最佳路径，也是落实“发展以职业年金、企业年金和商业养老保险为主体的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国家政策的具体行动。

“多层次”是指国家、企业和个人三大支柱养老保障体系框架，“混合型”是指养老保险制度、养老救助制度、慈善机构和社会力量帮助老年人和残疾人参与的养老保障网络。这是一种ppp型养老保障模式，有养老基金、保险基金和财政转移支付等多种融资来源。“多层次”是指养老保障体系的三大支柱。其中，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第一支柱是国家强制养老保险制度；第二个支柱是企业主建立的养老保险制度，即企业年金制度，这是自愿的；第三大支柱包括商业保险机构提供的商业养老保险，主要包括养老风险保护、养老管理和养老金融服务。

《中国经济时报》:那么如何判断这三项养老保障制度的实施效果呢？新常态下，“多层次混合”养老保障体系的构建在中国国家治理现代化中扮演什么角色？

郑炳文:在“多层次混合”体系中，“一柱独大”作为基本养老保险第一支柱的趋势非常明显；第二支柱养老金的税收优惠政策趋于不断完善；第三大支柱，商业养老保险税收优惠政策，自2007年提出以来，已经持续了十年。

然而，由于缺乏税收优惠政策，第三支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缺点，这是远远没有达到“多层次和混合”制度的目标。即使从这个角度来看，商业养老保险税收优惠政策的力度、商业养老保险的发展前景以及如何设计和实施商业养老保险制度，都是判断中国特色的“多层次混合”养老保障制度能否实现的重要指标。

因此，在新常态下，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多层次混合体”是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后财政收入压力加大的现实需要，是未来保持企业和国家竞争力的必然要求，也是塑造具有良好可持续性和长期稳定性的社会保障体系的必由之路，这意味着商业养老保险将发挥重要而不可替代的作用。具体而言，应发挥个人和家庭商业养老保障计划的主要承担者、企业养老保障计划的重要提供者、社会养老保障市场化运作的积极参与者、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的有力推动者和经济增长与金融协调发展的稳定支持者五大作用。

《中国经济时报》:在中国特色的“多层次混合”养老保障体系中，商业养老保险的主要功能是什么，具体如何实施？

郑炳文:至少有五个功能:第一，商业养老保险应该是个人和家庭商业养老保险计划的主要承担者。保险公司可以通过个人自愿、创新的递延税款和住房反向抵押贷款养老保险等方式参与个人和家庭商业养老保障计划的构建，使商业年金产品成为个人和家庭商业养老保障计划的首选形式，为减少老年人贫困和实施精准扶贫做出特殊贡献。具体来说，要尽快建立体现商业保险的长期护理保险计划，并取得政策突破；政策性商业养老保险对失去独立性的家庭应逐步提高保障水平；住房反向抵押贷款养老保险应发挥政府保障机制引导市场发展。

其次，它应该成为企业启动养老保障计划的重要提供者。商业保险机构在企业年金市场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目前，在企业年金基金的10个法人受托人中，有5个来自保险系统。在过去的五年中，这五家机构管理的企业年金资产份额一直保持在整个行业的70%左右。在企业年金基金的21名投资经理中，有4名来自保险系统，近5年管理的资产基本份额也接近40%。自2015年起，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开始实施，这就要求建立职业年金计划，企业年金计划的年金支付可能成为未来的发展方向。保险机构在年金支付和供给方面具有绝对优势，可以满足不同被保险人的多样化需求。

第三，积极参与社会养老保障的市场化运作。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参与社会保险经办。我国社会保险参保人数庞大，社会保险机构的人员配备和办公费用压力非常突出。商业保险参与社会养老保险服务既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二是参与社会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和运营。2015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办法》决定采用“直接投资+委托”的模式，这必将扩大投资管理人员队伍，保险业资产管理公司投资企业年金基金积累的经验将为参与投资运营带来新的机遇。第三，商业保险机构参与社会养老保障专业服务，可以为基本养老保险及其管理部门和机构提供相应的专业服务，是ppp和公共采购的重要体现。

第四，应成为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的有力推动者。《新中国十条》提出要“创新养老保险产品和服务”，“支持符合条件的保险机构投资养老服务业，促进保险服务业和养老服务业的融合发展”，明确了现代保险服务业和养老服务业可以相互促进发展。商业养老保险在促进养老服务业发展方面具有独特优势。未来，养老服务业无疑将成为“朝阳产业”或“新利润增长点”之一，在资本运营、产品创新和金融创新方面，将对推动养老服务业向产品普及和高端客户迈进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第五，要成为经济增长与金融协调发展的稳定支持者，这将有助于优化金融市场结构，实现消费与投资的均衡增长。

中国经济时报:商业养老保险在中国养老保障体系中扮演什么角色？

郑炳文:在税收优惠政策的支持下，第三支柱养老保险基金规模将继续扩大，对行业进步和社会经济发展将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目前，包括商业养老保险基金在内的保险基金投资范围不断扩大，涵盖了股票、债券、股票、房地产、私募股权基金、货币市场基金等各种金融工具。商业养老保险可以成为经济增长与金融协调发展的互动机制和创新制度设计，也蕴含着商业养老保险基金无限的商机。一方面，商业养老保险的发展可以为各行各业的参与者提供合理的养老保险产品和保值增值的方式；另一方面，可以通过多种创新形式帮助国民经济增长和金融协调发展，为经济增长和金融协调发展提供金融保障和支持。

探索保险助推金融扶贫的新模式

中国经济时报:新常态下，作为金融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保险业有哪些创新举措？

姚青海:事实上，保险业一直在不断创新，以改善民生保障。还努力帮助穷人。在今年两会期间回答记者提问时，中国保监会主席项俊波指出:“保险业是扶贫行业，直接面向最广大的贫困人口和弱势群体，在精准扶贫方面应该有所作为。”他指出，今后保险业要做好保险扶贫工作，主要是大病扶贫、农业保险扶贫、补充扶贫和工业扶贫。

具体而言，通过与基本医疗保险、商业健康保险、医疗救助、慈善救助等系统的互补联动，为大病保险服务提供“一站式”结算服务；为老年人、留守儿童、残疾人等贫困人群设计新型风险保障服务，提高扶贫资金使用的科学性和准确性；针对农民贷款难的普遍问题，通过保险机制将种植业、养殖业、林业等重要领域纳入担保范围，解决了“贷款难”、“担保难”的问题，促进了农村金融的可持续发展。

中国经济时报:关于扶贫保险，我相信你在一线工作的经验更深。你能谈谈相关情况吗？

王鹤:2007年以来，中国农业保险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农业保险市场。截至2015年，参保家庭达到2.29亿户，覆盖农作物14.5亿亩，玉米、水稻和小麦口粮作物平均覆盖率超过70%。赔偿金额260.08亿元，占农作物直接经济损失的9.7%。保险赔偿已经成为农民灾后恢复生产、重建灾区的重要资金来源。与此同时，农村保险服务网络已经建成，拥有2.3万个农村基层服务网点和40万名员工。乡镇农业保险覆盖率分别为93%和48%。

中国经济时报:近年来，中国农业保险受到国际保险业的高度关注，被誉为“世界农业保险的典型模式之一”。从农村经济发展的大趋势来看，空还有什么别的发展空间？

王赫赫:在农业保险方面，将进一步扩大覆盖面，完善“三大主食”，使保险延伸到农业生产的各个领域。在实践中，应从产品入手，构建更加合理的产品体系，完善服务评价体系，进一步规范管理和经营，增加农业保险品种。重点发展价格保险、种子生产保险、渔业保险、农村住房保险等领域，扩大地方特色保险、指数保险和“保险+期货”试点。

从未来农村经济发展的大趋势来看，保险将被赋予和承载更多更新的功能，从基本经济补偿扩展到防灾减灾、社会管理、扶贫开发、保障提升和辅助市场调节等综合功能。

中国经济时报:本届政府把“扶贫”作为中心任务，提出了“打赢扶贫攻坚战，实施扶贫开发”的战略。习近平总书记也提出了“做好金融扶贫”的文章。你认为保险业在农村扶贫方面会做些什么，特别是在发展扶贫、精准扶贫和普惠金融方面？

王赫赫:解决“三农”问题，特别是农村贫困问题，无疑是中国当前和未来的一项重要任务。如何做好金融扶贫工作，是金融业面临的共同问题和挑战。我认为保险业应该在金融扶贫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副主任陈文辉最近在“北京大学赛赛赛论坛”上提出了“金融扶贫，保险为先”的观点，认为保险在扶贫方面具有制度和制度优势。它以社会和经济互助原则为基础，以概率论和大数定律为基础，通过资金、时间和空.等维度分配经济补偿发挥经济补偿、信用增级和农业直接投资的作用，优化扶贫资源配置，完善金融扶贫服务链，意义重大。

中国经济时报:国家提出的扶贫有两个特点，一是发展扶贫，二是精准扶贫。你认为保险公司将在扶贫中扮演什么角色？

王鹤:保险业扶贫有三大优势。首先，可以扩大扶贫资金的使用效果，优化扶贫资源的配置，改善扶贫资金的低效性。二是通过保险的市场化运作和第三方管理，促进精准扶贫。如甘肃省秦安县开展了贫困群体“两保一孤”保险试点，充分发挥了保险机制对极端贫困患病家庭的应急、急救和救生的快速补偿功能。宁夏开展了关爱贫困单身母亲公益项目，1000名贫困单身母亲参加了金额为10万元的妇女福利团体疾病保险，共提供了1亿元的风险保障。第三，可以拓宽金融扶贫领域，发挥信用增级作用。通过贷款支持民生扶贫和工业扶贫项目，缓解农村金融瓶颈。例如，宁波主要为农民服务。自2009年试点以来，已扶持6000户农民和小微企业，获得贷款104亿元。

中国经济时报:国务院副总理汪洋曾经说过，“保险扶贫开发有其独特的优势”。具体来说，中国保险业扶贫的关键是什么？

王鹤:我认为应该把握三个关键环节。一是抓住脱贫致富两个重点，积极开展农业保险，促进工业扶贫。第二，抓住疾病和灾害，积极开展人身和财产安全保险，促进民生和扶贫。第三，抓住高成本、高风险的信贷问题，积极与银行保险合作，发挥保险信用增级功能，为贫困地区农民提供无担保和无担保小额贷款，探索保险助推金融扶贫的新模式。例如，PICC开展了55个农业“政府和银行保险”项目，每个项目的平均贷款总额约为1.5亿元。最近，设立了一个50亿元的专项基金，通过“帮助贷款”的方式直接向农民提供小额贷款。

《中国经济时报》:我们注意到，今年以来，保险业加大了对扶贫开发、精准扶贫和普惠金融的投入。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王鹤:保险扶贫的关键在于增强责任感，勇于开拓创新。保险业应该从国家的角度看待农业、农村和农民以及贫困问题。未来，中国的经济增长点将在农村，谁赢得农村市场，谁就赢得主动权。我的建议是在农业生产领域实行“订单+政策”的两级模式，鼓励龙头企业开展订单农业，并提供充足的保险，使这些龙头企业能够利用政策承诺为农民融资和提供生产资金。一旦发生损失，保险公司会给予赔偿，这样农民就不需要偿还资金，银行的信用风险就可以有效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