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学社长江调研：建议改革水电直接利益分配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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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赞美长江，你是无限的源泉；我们依恋长江，你有你母亲的感情。”20世纪80年代，一首长江赞歌响彻大江。如今，作为母亲河的长江，由于各种因素，急需进行生态恢复。

今年年初，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指出，长江有着独特的生态系统，是中国重要的生态宝库。当前和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必须把恢复长江生态环境放在压倒一切的位置，重保护轻发展。

长江的环境问题也成为这两次会议的重要议题。在今年的两会上，九三学社向全国政协第十二届四次会议提交了题为《共同保护和修复母亲河》的演讲，引起了特别的关注。

九三学社中宣部部长穆建民说，以上讲话是在去年9月向党中央、国务院提交的《长江中上游水利水电工程对全流域生态环境影响调查报告》(以下简称《调查报告》)的基础上完成的。

《21世纪经济报道》最近获得了调查报告的全文。据九三学社调查，随着许多水利水电工程的投入运行，特别是2003年三峡水库蓄水以来，长江流域的水文形势、生态环境、河湖生境等自然条件发生了七大不容忽视的变化。

长江生态环境的七大变化

《调查报告》指出，长江流域生态环境的七大变化是“河流径流量减少，过程变化”，“河流泥沙减少，河流中下游侵蚀明显”，“明显的温度滞后效应，影响河流生境、生态和生产”，“河湖关系(洞庭湖和鄱阳湖)发生变化，两湖水量减少”，“水生生物种类和数量急剧减少，影响生物多样性”。

对于第一个重大变化，《研究报告》解释说，近年来，由于上游系列水利水电工程截流蓄水(目前上游水库库容为1590亿立方米)；蒸发量随上游蓄水面积的增加而增加(据三峡总公司和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专家估计，2012年仅三峡库区平均蒸发量就达到3.12亿立方米，占三峡坝址年平均径流量的0.31%)；流域降雨量有所减少(仅三峡库区2003-2014年年均降雨量较1957-2002年减少2.8%)；此外，长江上游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增加了生产和生活用水量，导致长江中下游用水量减少，径流过程发生很大变化。

数据显示，2003-2013年宜昌、汉口、大同年平均径流量较1990年前的长系列分别减少570亿立方米、450亿立方米和760亿立方米，分别减少12.6%、6.3%和8.4%，其中宜昌10月份减少40%，100年3次径流干旱年减少18次。中下游河川径流枯水期提前，枯水期明显增加，秋季干旱已成常态。

对于第六次变化，《调查报告》指出，长江上游大量梯级水库取代了河流的天然河段，湍急的河流变为湖库型，环境容量下降。在污染背景值较高的长江流域，上游梯级水库对下游水库和河流环境的影响值得关注，尤其是营养物和污染物的长期沉积，将逐渐成为流域生态的安全隐患。

以三峡库区为例，虽然长期治理扭转了2009年后库区污染负荷增加的趋势，但短期内很难从根本上改变三峡库区的总污染负荷。上游溪洛渡和亭子口水库的蓄水进一步减少了三峡的泥沙。自2013年以来，三峡年平均含沙量在2003-2012年仅为27%，在1991-2000年为14%；秋冬季节，三峡水库水体变得清澈温暖，光合作用增强。水库底部的污泥在长期缺氧条件下更容易释放磷等营养物质，促进藻类的增加；同时，344平方公里的落潮带也在波动过程中带来新的污染。

九三学社认为，这些不利因素加剧了三峡水库污染控制的难度。数据显示，三峡水库蓄水以来，藻类密度增加了6-10倍，透明度和叶绿素增加了近10倍。

五条有针对性的建议

长江流域生态环境的七大新动向对流域水资源的保护和开发提出了重大挑战。

为此，九三学社提出了五项有针对性的政策建议:实施河流生态修复，调整流域综合规划，改革流域管理体制，完善流域协调和项目利益分配机制，改革水利科研体制。

在河流生态修复方面，《调查报告》建议利用“水资源工程”对上游水利水电工程进行重新定位。

大中型水库运行10天以上的，应以流域水资源优先为目标进行管理。权力属于国家，电力企业的经营必须遵守这一原则。根据上述原则，金沙江、雅砻江和大渡河中上游的水库主要在汛期蓄水和蓄能。在金沙江下游主汛期，有必要降低汛限水位，采用摄像拦洪，提前蓄水。三峡工程应严格履行既定的防洪职责，采取优化措施，提高防洪能力。

在调整流域综合规划方面，《调查报告》建议全面开展长江流域水生态承载力评价和水利水电工程生态环境影响后评价。

同时，九三学社建议改革流域管理体制。首先，重构流域综合管理机构，赋予其统一的流域管理职能，保证权责匹配，体现国家意志；改变过去“重在利用”的观念，做到“水利”与“惠水”并重，把河流综合效益作为水利水电工程管理的主要目标，把水利水电开发与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有机结合起来。

在完善流域协调和项目利益分配机制问题上，九三学社认为，当前水电工程建设和运行中的利税分配过于偏向坝址所在地区，上游水源保护区、库区和下游受影响地区的利益很少得到体现，这是流域开发和保护中权利、责任、利益和义务难以合理划分的关键。

根据调查报告，目前流域保护缺乏稳定和可持续的投入机制。长期以来，水利水电工程产生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但河流生态环境管理只能依靠有限的政府资金，而且“用水受益”与“用水尽责”严重脱钩。

同时，水利水电项目的直接收入是上网电价，项目价值核算没有考虑防洪、航运、供水等社会效益，上网电价严重偏离实际价值。例如，三峡电站上网电价为0.25元/千瓦时，每千瓦时实际可产生10元的gdp。

为此，《调查报告》提出改革水电直接利益分配机制，加大生态保护投入；除了水电项目建设、维护、正常运行和企业常规发展的必要支出外，水电直接收入应主要用于流域开发和生态环境保护，包括优化上游水源区和库区产业结构、改善移民生活条件、污水处理、上下游生态补偿、流域生态恢复和物种保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