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部分乳企拒绝续签收奶合同 再现“倒奶卖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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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中国乳业终于走出了三聚氰胺事件的阴影，经过深度处理，制度化和标准化，它也有了一个安全的国内牛奶来源。然而，由于大量低价进口奶粉(用于生产复原奶)和进口牛奶的冲击，市场平衡再次被严重打破，导致最近席卷全国的倒奶、卖牛、宰牛危机。从数据来看，中国乳业已经逐渐进入复原奶时代，一些专家指出，这场危机只是开始。目前，虽然各级农业部门都参与了此次事件，但仍然没有有效的措施。该行业一再呼吁建立进口奶粉的配额和反倾销机制。不幸的是，在各种利益博弈下，直到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行动。

我们的鲜奶主要供应给清远蒙牛、深圳吕雪等公司。去年12月15日，中间商突然通知我们，合同不会续签。今年我所在的社区没有人收到一滴牛奶，所以我只能每天倒牛奶或者低价卖给附近的养猪场。这些牛也出售供屠宰。以前花16500元买的奶牛现在只卖6500元。

自今年年初山东奶农倒奶杀牛事件曝光以来，中国许多地区奶农倒奶杀牛事件屡有报道。

1月14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走访惠州市博罗县，发现倒奶杀牛现象至今仍存在。目前，惠城区和龙门县的原料奶销售相对稳定，而博罗县的许多奶农囤积原料奶，因为中间商不愿意续签购买合同，每天都有倒奶、卖牛、杀牛事件发生。

针对农民倒奶杀牛事件，农业部于1月7日发布了《关于协调处理稳定奶牛生产难卖奶问题的紧急通知》(以下简称《通知》)，要求各地尽一切可能组织协调加工企业，确保生鲜牛奶的收购。此外，各省市相关部门还组织乳品企业和奶农就生鲜牛奶采购进行沟通和协调。

对此，乳品行业专家王定绵认为，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卖奶问题，就必须在政策的引导下，改变目前乳品企业和奶农的经营模式。同时，制定了具体的行业规则，使奶农和乳业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25个农民已经关闭了一半以上

距广惠高速公路龙溪出口约8公里，是惠州市博罗县龙溪镇河湖村的一个奶牛养殖小区。数据显示，惠州作为广东省的农业大城市，现有奶牛约6500头，年产鲜奶约2万吨，主要分布在博罗县、惠城区和龙门县。

早期，这里只有几个奶农。我以前在深圳宝安的畜牧场。2001年，惠州为我们提供了一些优惠政策，让我们来形成现在的农业社区。博罗县龙溪镇的一个农业社区内农坦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记者在当地了解到，龙溪镇有两个奶牛养殖小区。长期以来，奶农社区与奶站的中间商签订了一份收购合同，每年一次，中间商接收牛奶并统一付款。在高峰期，这两个社区有2800头奶牛。然而，去年12月中旬，奶站中间商突然停止了与社区的合作，并从2015年元旦起停止从社区收集牛奶。

我们的鲜奶主要供应给清远蒙牛、深圳吕雪等公司。去年12月15日，中间商突然通知我们，合同不会续签。今年我所在的社区没有人收到一滴牛奶，所以我只能每天倒牛奶或者低价卖给附近的养猪场。这些牛也出售供屠宰。以前花16500元买的奶牛现在只卖6500元。谭先生说。

在仅仅半个月的时间里，这两个社区的奶牛数量已经减少到大约1600头。这两个社区的农民人数已经从25人减少到12人。其中，除了5户家庭临时在奶站找到中间商收奶，数百头奶牛被卖掉，剩下的奶牛既不能卖也不能产奶，只能每天倒奶。

没有人收集牛奶，但是挤奶和饲养的工作不能停止。奶农仍然每天早上5: 00挤牛奶，下午5: 00再挤一次，然后倒进沟里。该社区的奶农告诉记者，饲养一头奶牛需要大约2年的时间和艰苦的努力，但如果要饲养50头以上的奶牛，需要多年的操作。

现在，这个社区的每个农民至少养70到80头奶牛，奶牛的数量高达200到300头。除去农场的租金，一头奶牛每天至少要花50元的饲养费用，包括饲料、劳动力、水电和草。面对高昂的饲养成本，一些奶农被迫使用廉价的啤酒糟作为饲料，而不是原来的玉米秸秆和蒸料，那些无法生存只能卖牛和退出农场。

我所有的牛很快都会被卖掉。同一社区的奶农熊告诉记者，从元旦开始，他连续三天倒奶，一个接一个地卖牛，那些还在挣扎的奶农更加难过，估计快撑不住了。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卡车不时将玉米秸秆拉进市场。谭先生告诉记者，一卡车的玉米秸秆重3.5吨，每吨玉米秸秆需要260元，而牛一每天需要吃掉80公斤的玉米秸秆。为了节约成本，这个社区的奶农已经从一日三餐改为一日两餐。营养的缺乏影响了奶牛产奶的质量和数量。

记者要求蒙牛公司对上述情况进行核实，但蒙牛公司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而是承认由于供需等因素的影响，原奶价格和收购量有一定的波动。自去年以来，国内外牛奶价格大幅下降，我公司收集的牛奶价格和数量将根据市场和需求进行适当调整。

据了解，山东是今年第一个揭露倒奶杀牛事件的地方。2015年1月4日，山东省潍坊市的一些奶农要求当地政府出面，因为企业拒绝，减少了收奶份额，并关闭了奶站。9日，河南新乡又发生一起倒奶事件。从那以后，从广东、浙江、陕西等地传来了倒奶、杀牛、卖牛的消息。虽然相关部门已经从中协调，但还没有停止。

一些乳制品公司不愿意续约

起初，私人向企业运送牛奶只需要一张健康许可证。2008年以后，正式运营需要卫生许可证、收奶许可证、鲜奶运输许可证等。所以现在只有中间商有资格接收和运送牛奶。熊先生说。

这不是中国第一次倒牛奶杀牛。数据显示，三聚氰胺事件发生在2008年9月，曾一度使国内奶业发展陷入危机，倒奶、卖牛、杀牛现象频发。根据农业部的统计，从2008年9月21日到10月22日，中国13个主要乳制品产地共倾倒了11.4万吨牛奶。此后，国家开始实施标准化规模的奶牛养殖项目。

三聚氰胺等一系列食品安全问题发生后，大家对国内乳制品行业失去了信心，纷纷购买进口奶粉。食品饮料专家许认为，中国乳制品巨头迎合了消费者对国内乳制品行业的不信任，并增加了与外国牧场的合作。此外，国外乳制品巨头也加快了进入中国的步伐，中国乳制品市场逐渐饱和，现在供过于求。然而，奶农没有很强的风险意识和应对市场波动的能力，也没有成本优势，只能被动应对市场波动。

根据农业部发布的统计数据，2014年1月至11月，中国奶粉进口量达到100.2万吨，同比增长34.8%。受进口奶粉的影响，去年下半年牛奶价格暴跌。农业部的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7月底，牛奶平均价格已降至3.99元/公斤；9月中旬，山东、河南和内蒙古的牛奶价格已降至3.4 ~ 3.5元/公斤，散户的牛奶价格甚至降至2.5元/公斤。

与其他省份1月份的签约不同，广东省的鲜奶购销是一年一签的制度。由于合同一般在年初续签，去年广东鲜奶的收购价格高于中国。广东省奶业协会会长陈三友早些时候表示，由于订单生产，去年下半年广东原料奶脱颖而出。2014年，原料奶价格达到每吨6044元，年涨幅高达12.5%。

他们在一年内赚到了两年内应该赚到的所有钱，所以企业今年不续签合同是情有可原的。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一家乳品企业的负责人透露了双方的矛盾。许多乳品企业人士也向记者证实，早在去年年中，乳品企业就增加了进口奶粉的采购。

乳品专家王定绵告诉记者，去年进口奶粉的价格一次又一次下降，从年初的5万元/吨下降到3万元/吨和2.5万元/吨，现在大约是1.8万元/吨。企业一般在3万元/吨时开始增加采购，这基本上是满仓的情况。

同时，随着中澳自贸协定的签署，欧盟配额制度将于今年4月取消，国内乳制品企业将加快海外奶源的分销，国外牛奶和国外奶粉将大规模进入中国市场。据王定绵提供的统计，目前有27个国家和近100个品牌的常温牛奶进入中国市场。液态奶进口量预计将从2005年的3800吨增加到2014年的280000吨。

相比之下，去年国内乳制品消费市场没有显著增长。去年上半年，蒙牛乳业的液态奶收入为217.648亿元，占公司总收入的84.2%，但同比下降了4.1个百分点。虽然伊利液态奶收入有所增长，但增速低于2013年同期。去年前三季度，北美的营业收入为34.41亿元，同比下降25.77%。

据了解，目前中国约有650家乳品加工企业，2013年生产液态奶2335.97万吨，干乳制品362万吨。去年上半年，中国乳制品生产和加工总量经历了10年来的首次负增长，奶粉总产量同比下降10.87%，液态奶同比下降1.42%。截至10月底，全国乳制品总产量为2198.8万吨，同比仅增长0.04%；其中，液态奶总产量为1193.1万吨，同比仅增长0.72%。王定绵认为国内乳制品市场已经出现过剩。

分散发展模式难以维持

为了应对这种牛奶过剩，农业部最近发布了一份特别文件，称将通过协调乳制品企业增加收购、启动乳制品生产监控以及增加支持和援助，尽快解决牛奶销售问题。

14日上午，省农业厅的负责人也来找我们了解情况。现在轮到他们请几家乳品厂的负责人来和我们讨论，看我们能否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谭先生告诉记者。

王定绵告诉记者，目前，各市奶业管理办公室和省级奶业协会普遍率先组织奶业企业和奶农沟通协调生鲜乳收购事宜。广州只有一个奶农倒牛奶。现在，甜点店和咖啡馆是通过协商来消化他的牛奶的。但现在只是一个口头协议，所以当务之急应该先解决，具体的合作内容应该由双方讨论并签署。王定绵说道。

记者注意到，北京、广东、河南、山东等地的政府和行业协会近日频频联手，协调企业和奶农购买原料奶。例如，北京延庆县大柳树峡新庄村每天要倾倒数千磅牛奶。镇政府为奶农找到了一个新买家，并去村里买牛奶。

归根结底，奶农倒奶卖牛，反映了中国奶业结构不合理，抵御国际市场冲击的能力低下。根据王定绵的分析，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卖牛奶的问题，首先必须改变目前的商业模式。我国现有的奶牛养殖小区是在政府的组织下建立的，但建立后缺乏有效的引导，难以扩大经营规模和降低成本。他建议政府应该有政策支持奶农的家庭畜牧业，保证他们的经营规模，从而实现科学的经营模式，降低成本，保证质量。

根据公开数据，2010年至2013年，国内奶牛存栏量分别为1420万头、1440万头、1493万头和1442万头，其中41%为奶牛100头以上的农户和规模化经营，其余均为奶牛100头以下的农户或奶牛100头以上但没有规模化经营的散户。

一方面，奶农不得不从乳品厂购买饲料和药品，另一方面，牛奶价格一直低迷，因此许多散户投资者纷纷关门。因此，有必要制定具体的行业规则，使奶农和奶产业形成利益共同体。王定绵进一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