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昉：未来的人力资本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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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蔡芳

经济增长率的下降肯定是新常态的表现，我们应该学会适应这种下降的增长率。然而，正确引导新常态将有助于及时挖掘新的增长源泉，保持合理稳定的增长速度。在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人力资本的作用至关重要，不可或缺。中国面临的紧迫任务是如何大幅度提高教育的数量和质量，依靠人力资本的积累来保持长期的可持续增长。

曾任世界经济协会主席的青木昌彦教授从东亚经济发展的经验中发现，任何国家在经历了以库兹涅茨式结构调整为特征的政府主导型经济发展阶段后，都不可避免地会进入人力资本驱动型经济发展阶段。事实上，在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人力资本的作用至关重要，不可或缺。

我们的计算表明，通过发展教育和培训来提高整体人力资本水平，可以为中国未来的潜在增长率贡献约0.1个百分点。对于一个能够实现两位数增长的经济体来说，这一贡献似乎微不足道，但对于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来说，这一贡献却不容忽视。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的目标是保持中高速增长，避免过早陷入中速甚至中低速增长。

此外，这里提到的只是人力资本的数量。大多数使用增长账户和生产函数的跨境比较研究一般只使用教育量化指标来代表人力资本，结果非常显著，这证实了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积极影响，但影响程度并不大。经济学家曼努埃尔等人的最新研究表明，一旦考虑到教育质量，人力资本就成为一个更加完整和充分的变量，它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大大提高，甚至超过了生产率提高的贡献。由此可见，中国面临的紧迫任务是如何大幅度提高教育的数量和质量，并依靠人力资本的积累来保持长期的可持续增长。

提高教育质量的关键是增加新一代劳动者的受教育年限。一般来说，当义务教育入学率达到较高水平时，有必要依靠普及高中和高等教育继续大幅度增加受教育年限。提高教育质量的关键在于用什么样的教育模式和效率来教会学生什么样的知识和能力。教育模式的一个重要选择是如何确定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比例。我的同事在分析跨国数据时发现了一些与此相关的法律，从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些政策含义。

首先，在一定的发展阶段，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职业教育比普通教育增长更快，人均收入与职业教育的相对比重之间形成正相关。根据这一统计“规则”，2012年，中高收入国家职业教育与普通高中学生的平均比例为0.52: 1.00，而中国高达0.80: 1.00。如果超出发展阶段，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比例过高，则意味着在普通高中和高等教育的普及程度较低的情况下，中国的职业教育发展过度。与职业教育相比，普通高中和普通高等教育更加重视通识教育，培养学习能力和就业软技能，有利于培养善于适应和适应产业结构快速变化的劳动者。因此，扩大职业教育的政策应适应发展阶段，充分考虑产业结构变化的不确定性。

第二，在发达国家，特别是在许多以高等职业教育闻名的国家，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比例近年来呈明显下降趋势。例如，在1998年至2012年期间，德国高中的职业-普通比率从1.82: 1.00下降到0.93: 1.00，韩国从0.67: 1.00下降到0.24: 1.00。这一趋势与经济全球化有关。经济学家Eeckhout等人发现，在全球分工过程中，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劳动者之间也形成了人力资本的分工。虽然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获得了更多制造业就业机会，从而增加了对熟练和半熟练工人的需求，但发达国家更加重视培养科学、技术、设计和管理方面的创新型工人。在我国逐步过渡到创新驱动型经济发展新常态的过程中，对后一类人才的需求将会大大增加，这是职业教育所不能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