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中：工业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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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增长率的下降是中国积极宏观调控、加快发展方式转变、调整产业结构、适应国民经济增长率由高速向中高速转变的结果。供应方指的是实体经济，其中工业和制造业是主要战场。坚持加快传统产业转型优化升级，积极培育和加快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两者应同时发挥作用，紧密结合-

根据国家统计局近日发布的2015年经济运行数据，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增加值同比增长6.1%，增速比上年下降2.2个百分点。工业增长继续放缓，何时见底并反弹？2016年工业运营的发展情况如何？工业经济应该如何提高质量和效率？针对这些问题，全国政协常委、经济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主席李接受了《经济日报》记者的专访。

增长率仍在合理范围内

记者:去年的工业增长率还在合理的范围内吗？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和评估这一点？

李:工业增长速度从过去的两位数下降到现在的6.1%，这是积极宏观调控、加快发展方式转变、调整产业结构、适应国民经济由高速向中高速增长的结果。总的来说，它仍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没有失速。

具体来说，在41个行业中，23个行业的增长率高于6.1%，29个行业实现了正利润增长。换句话说，近三分之二的行业运行稳定。从地区来看，在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中，21个省的工业增长率高于6.1%，占三分之二。因此，工业经济的整体运行是稳定的。当然，我们也必须看到另一面，即大约有三分之一的行业和三分之一的地区在工业经营上有困难，有些地区和行业甚至脱离了合理的范围，这一点必须高度重视。

记者:预计2015年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的年度目标是8%。这个目标的基础是什么？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大的差距？

李:总结历史经验和规律，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的增长与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是成正比的。自“十五”以来，这一比例已从1.4逐渐降至2014年的1.1。也就是说，如果国内生产总值增长1个百分点，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必须增长1.1个百分点。2015年，预计国内生产总值目标为7%，因此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应为8%，以确保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目标为7%。

然而，由于2015年的结构调整，出现了积极的变化。即第三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达到50.5%，超过第二产业10个百分点，增速快于预期。同时，2015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速为8.3%，高于第二产业(6%)和工业(6.1%)，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增加值增速与国内生产总值增速之比降至0.9。这表明，在当前新的经济常态下，产业结构正在发生重大变化，第三产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进一步提高。这是经济结构调整带来的新变化，我们应该有新的认识和把握。

向下的压力仍在增加

记者:产业增长继续放缓，但产业内部结构正在加速调整和分化。具体特征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

李:2014年已经出现了产业内分化，到2015年，产业、区域和企业的分化明显加剧。在产业方面，高技术产业增长加快。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15年高技术产业增加值增速为10.2%，比全行业高4.1个百分点。2015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增长率下降了1.9%，但高技术产业利润正增长，达到14%左右。消费品行业也处于良好状态。就增加值增长率而言，轻工业、纺织、医药和电子工业分别为6.4%、6.3%、9.8%和10.5%。消费品是刚性需求，这表明人们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需求变得更大、更高。

困难较大的行业主要包括能源和原材料行业。2015年，钢铁、煤炭、有色金属和水泥的利润分别下降71.1%、61.2%、10.6%和61.3%。产能过剩、需求下降和价格跳水是上述情况的主要原因。在石油和石化行业，由于原油价格下跌，利润下降了55.1%。此外，固定资产投资不足也给装备制造业带来新的压力。

这种差异主要受国际国内需求、产业结构和市场优胜劣汰的影响。这正是我们需要根据不同情况加快调整和改变的地方。

记者:目前的工业增长率已经见底了吗？2016年工业发展形势如何？

李:严格来说，工业增加值增速没有见底。从季度来看，2015年第一季度为6.4%，第二季度为6.3%，第三和第四季度为5.9%，仍呈下降趋势，但下降趋势趋于稳定。生产者出厂价格指数连续46个月呈负增长，并趋于严重，连续4个月达到-5.9%。由此判断，工业经济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通货紧缩。从工业历史的经验来看，有三个令人信服的数据，即电力消耗、铁路货运量、秦皇岛煤炭储量和价格，尤其是前两个，在2015年都是负增长。总的来说，这些数据没有改善。

因此，多角度综合分析表明，2016年工业经济下行压力仍在加大。今天，包括工业经济在内的国民经济比过去复杂得多，不确定因素也很多，因此有必要强调一种全面的、辩证的观点。我们不仅要看到存在的问题和困难，也要看到亮点和希望。

强制供应方改革

记者:面对工业经济下行的压力，长期积累的深层次矛盾和各种风险，下一步如何激发工业领域的内生活力，努力实现质量提升、效率提升和转型升级？

李: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要加强供给结构改革。

目前，工业与制造业之间突出的矛盾在于缺乏有效的供给能力。一方面，低端产品供过于求；另一方面，高端产品供应短缺。产品的质量和品种不能满足消费者对绿色、低碳、品牌、时尚、个性化和多样化的需求，导致了中国人的海外购买现象。至于生产产品的手段，如基本组件、核心组件和关键材料，80%仍然依赖进口。

加快供给方面的结构改革，是新形势下我们对经济发展规律认识的深化、宏观调控的积极选择和发展思路的调整。从这个角度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真正抓住了关键，这是“真实”的概括。第一个“现实”是指实体经济，重视实体经济，注重供给方面的结构调整。第二个“现实”是企业。如何解决企业的困难？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化、降低成本和短板这五项任务是解决企业困难的真正“实际措施”。

供应方指的是实体经济，其中工业和制造业是主要战场。坚持加快传统产业转型优化升级，积极培育和加快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发展，两者应同步发挥，紧密结合。

记者:在新形势下，传统产业经营困难重重。应该采取什么手段和方法来促进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

李:传统产业已经建立了60多年，具有完整的产业体系和市场体系。目前，由于经济形势的变化和自身存在的问题，一些传统产业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必须引起高度重视。经济能否稳定，主要取决于现有企业和行业能否修复电力。通过技术改造促进传统产业优化升级，盘活巨额存量资产，仍然是我们创造财富、促进经济增长的主力军。

技术改造是一种内涵式的发展模式，具有五个明显的特点:新技术、低投资、建设周期短、见效快、效益好。许多行业在这方面都有成功的经验。也有数据证明这一点。以石化行业为例，技术改造采用先进实用的新技术，一般可节约投资三分之一，工期缩短一半。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2009年至2015年的全国技术改造统计，一般来说，中央政府每提供1亿元可增加投资近20亿元，改造项目投入使用后新增工业产值约30亿元，利润约3.1亿元。根据这些数据，“增量资本产出率”是增加单位国内生产总值所需的增量资本，技术改造是2，而新项目是6.5。另一个例子是销售利润率，2015年技术改造项目为10%，工业企业为5.57%。

在新的经济常态下，技术改造全面提高了技术经济指标，不仅刺激了需求，也提高了供给方的综合效率。通过技术改造消除落后、消除过剩和扩大先进技术也促进了传统产业向中高端的加速发展。加快技术改造，需要企业、政府和社会共同努力。企业应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提升技术改造的新水平，政府应给予政策支持和引导，银行应给予信贷支持，产学研结合应加快科技成果的转化和应用。

记者:加快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是产业运行中的一个亮点。如何进一步加快培育和积极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如何加速新旧动能的转换？

李:在全行业利润负增长的情况下，高技术产业的利润增长率已经达到14%左右。近两年来，新兴产业增加值增速始终比工业增加值增速高5个百分点左右，显示出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的旺盛生命力。但是，高技术产业早期发展基础较低，高技术产业在工业增加值中的比重仍然很小，仅为11.8%，新兴产业占gdp的比重不到8%。

新兴产业的增长远远不能弥补传统产业的衰退，所以我们的下行压力会加大。这也是新旧权力转换时期的突出表现。这个转变期不是一两年。恐怕整个“十三五”都是一个转型期。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必须加快发展，扩大比重。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经济下行压力，优化升级经济结构。

如何加快培育和发展新兴产业？首先，要注重核心技术和关键技术的自主研发，共同解决关键问题，特别是成果转化和产业化问题。没有新技术，就不会有新产业。第二，要加强合理规划，包括对全国和区域产业的规划。各地要从资源、环境、市场和产业基础出发，选择优势产业和主导产业，区别发展，而不是千篇一律，造成新一轮的过剩。第三，依靠现有的产业体系，为新兴产业提供技术、设备、人才、品牌和市场，相互促进，融合发展。第四，重视生产性服务业的支撑、服务和支持功能，构建完善的供应链和销售网络。

认真落实五大任务

记者: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了五大任务:“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短板”。作为微观经济基础，企业应该如何具体实施？

李:这五项任务要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具体落实。对工业企业来说，在多年工作的基础上，“去产能”特别要针对关键困难，逐一解决。钢铁、煤等。是重中之重。对于那些严重浪费资源、污染环境、没有产品市场、没有改造希望、资不抵债、甚至靠贷款补贴生存的企业，应该下定决心，用经济、技术和法律手段来清理市场。在实施过程中，要妥善安置下岗职工。

“去库存化”不仅适用于房地产，也适用于工业企业。2015年末，产成品库存和应收账款分别增长4.6%和7.8%，远高于主营业务收入1%的增幅。

“去杠杆化”不仅是金融业的当务之急，也是工业企业降低过高负债率、改善资本流动、发展直接融资、防范金融风险的当务之急。

“降低成本”是当前企业的一个突出问题。降低税负、财务成本、物流成本和工程成本、控制人工成本、降低管理成本和销售成本、降低制度交易成本等。当然，需要政府推动改革和政策支持，也需要企业自身的努力。澄清误解，降低成本，提高效率是企业永恒的主题。在实施过程中，要防止追求低成本而损害质量、节能、环保和安全，遵守企业会计准则，防止违规行为。

在“弥补不足”方面，企业应该达到国际同行的标准。通过技术创新、转型优化、“两个产业”融合、消除瓶颈、弥补不足，全要素生产率将得到提高。在实施过程中，应特别注意防止盲目扩容。(记者徐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