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将至 钢铁行业去产能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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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3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来到武钢(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WISCO”)调研，提出要把WISCO作为全国钢铁行业“去产能”的试点。

去产能作为供给侧结构改革的核心环节和国有企业改革的突破口，一直受到国务院的高度关注。

今年年初，李克强总理将2016年考察的第一站放在了山西省太原市，了解这个资源丰富的省份的煤炭和钢铁行业的产能情况，并讨论如何最大限度地减少产能转移后对社会和金融的影响。

舞钢沉浮

5月底，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几名成员在黑龙江、湖北和海南省进行了实地调查。其中，李克强总理在视察武汉期间“下榻”了WISCO。

为什么选择WISCO？

WISCO位于江城东郊，长江南岸，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家特大型钢铁企业。WISCO的历史就像一个放大镜，最大限度地反映了中国钢铁工业的兴衰。

2004年底，WISCO的钢铁产能不到900万吨，但通过2005年至2006年的三次兼并，年产能一下子升至3000万吨。2007年，随着全球经济和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钢厂遍地开花，WISCO净利润达到65.19亿元的利润高峰。2008年，钢铁行业的发展迎来了一个分水岭，利润一度从2007年的7.26%降至零。大量私营钢铁厂被关闭，国有钢铁企业被兼并和扩张，行业不断洗牌。WISCO今年的累计产量也达到了2亿吨。

产量上升容易下降难，这预示着WISCO的困境。去年第三季度，WISCO进入全面亏损状态，每月亏损5亿元。2015年，WISCO净亏损75.15亿元，较亏损前增长约10%，在亏损排行榜上排名第一。

“对WISCO来说，很难在大趋势下逆流而上。”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经济研究部部长徐洪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WISCO是经济结构调整背景下的典型代表。经济增长率下降，工业疲软，价格波动和下降，产能下降的任务加剧。改革正面临多条路线的重组。

根据中国钢铁协会数据，2015年，中国钢铁协会钢铁企业实现销售收入2.89万亿元，同比下降19%；亏损645亿元，去年利润226亿元，亏损超过一半。

“担保人不保护企业”

像大多数国有企业一样，WISCO在去年下半年开始削减产能。

今年3月，WISCO董事长马国强首次向媒体公开表示，WISCO的员工数量将从8万人减少到3万人。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期间，这个消息引起了特别的关注。

人多债多，这是WISCO目前面临的一个大问题。这是降低产能的首要问题，也是中国经济结构调整必须克服的障碍。

此前，SASAC决定在三年内处置中央企业下属345家大中型“僵尸企业”，大量工人搬迁被提上日程。据了解，在5月底的调查中，除总理外，国务院、张副总理还专门看望了去黑龙江、江西考察的国有企业职工。

关于人员安置，政策是坚定而明确的。在接受《人民日报》采访时，一位“权威人士”表示，为了降低产能，应该对“僵尸企业”进行处置，“断奶”的应该“断奶”，切断贷款的应该切断，“输液管”和“呼吸机”应该坚决拔掉。因此，“权威人士”强调“保护人而非企业”，将人员安置作为处置“僵尸企业”和化解过剩产能的重中之重。

今年2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解决钢铁行业产能过剩实现脱困发展的意见》，指出在近年淘汰落后钢铁产能的基础上，从2016年开始，再用5年时间将粗钢产能削减1亿吨至1.5亿吨。与此同时，将设立工业企业结构调整特别奖励基金，对能力丧失过程中的人员分流和安置给予补偿。财政部已安排1000亿元奖金支持解决产能过剩，重点是安置职工，市场正在等待分配方案。

此外，4月初，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工业和信息化部等7个部委联合下发了《关于在解决钢铁和煤炭行业产能过剩过程中做好职工安置工作，实现脱困发展的意见》，对职工退休和生活费用保险问题进行了阐述。

WISCO的能力削减也在上述框架下实施。WISCO集团对外宣传部主任孙进表示，在员工安置方面，内部退休后，除了WISCO继续缴纳“四险一金”之外，每月还可获得约2300元的生活补贴，其中WISCO支付1550元，政府支付750元。政府补助根据退休前的剩余时间一次性支付。孙进说，WISCO实行“一厂一策一人一策”。根据不同工厂的实际福利和不同员工的服务年限，保证金额并不完全相同，一般在1500元到2500元之间。

谁来还债？

针对国有企业普遍存在的产能过剩“债务多”的问题，李克强总理要求NDRC派专人到WISCO进行具体研究，探讨如何降低杠杆率，从而减轻企业债务，降低企业财务成本。

值得注意的是，《关于解决钢铁行业产能过剩和实现脱困发展的意见》中已经写入了“加大财政支持力度”，希望这将成为解决问题的“秘密”。

例如，技术升级的想法是外部提出的。然而，徐洪才认为，创新不可避免地需要资本投资，但现实是，很难说当旧债务存在风险时，银行能否安全投资。一家商业银行的投资银行家告诉记者，许多国有企业以前都使用过信用贷款。在目前许多变数的情况下，土地确实可以作为抵押来振兴资产，但在实现这些资产方面存在障碍和风险。

银行在去产能过程中确实面临巨大压力。今年4月，中铁物资发布公告，申请暂停相关债务融资工具交易；曾经跻身世界500强的渤海钢铁集团转让了天津钢管的股份，这是其全资子公司持有的优质资产。

根据上述商业银行投资银行家的说法，在国有企业债务出现问题后，SASAC希望银行对企业提供无息支持、展期或贷款支持，但银行也希望SASAC能支持增资，共同克服困难，他们之间一直存在博弈。

一位接近监管部门的人士表示，对于银行来说，面对即将减产的企业，它们需要保持协调和统一，在确保企业生存的基础上逐步减少贷款，避免连锁反应。“避免由个人或一些银行贷款，这将导致企业的流动性问题。此外，还必须避免个别或部分银行将企业列入不良名单。由于信贷信息的共享，这将导致其他银行无法发放新贷款或更新贷款。”在他看来，后者切断了从银行融资的可能性，这将导致相互保险的客户担保链的断裂。“如果在减能过程中取消财政支持的‘阶梯’，结果将不可避免地是一片混乱。”他建议监管机构、银行协会和地方政府应该推动银行“快速前进”，然后帮助国有企业盘活土地等固定资产。"银行的内部评估压力也需要缓解."

然而，徐洪才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在最后一轮中，许多问题通过政府支付和银行不良贷款核销得到了解决。现在还有哪些工具可用？”

“在提高生产能力的同时增加产量”

产能过剩困扰着企业，也是经济转型的一大障碍。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刘元春表示，产能过剩导致市场供需失衡，产品价格持续下跌，这使得整个行业的利润难以保证。优秀企业的效益和创新能力受到很大制约，最终影响整个行业竞争力的提升。低效率、高负债企业占用大量信贷资源，形成“黑洞”，导致高效率、低负债企业得不到应有的金融支持。在这种情况下，货币政策难以有效缓解企业融资困难。

然而，即使政策“绰绰有余”，整个环境往往给外界一种“力量不足”的感觉。地方政府对资源型企业的依赖、复杂的相互保险链以及人员安置的困难都制约了减产的手脚。

“增产同时降低产能”的怪圈还在继续。数据显示，今年3、4月份钢铁产量持续增长，同时出现了减产和复工的浪潮。

4月份期货市场大宗商品的大幅反弹给钢铁等行业带来了所谓的“需求”，期货市场直接推动了现货市场。据报道，许多钢材的出厂价一度涨到每吨3000多元。受此影响，钢铁企业纷纷恢复生产。

据机构数据显示，5月第三周，统计的242家钢铁企业的高炉操作率为88.84%，自今年年初以来一直呈上升趋势。与此相一致的是，粗钢的日产量达到了历史新高。据国家统计局统计，今年3月，中国粗钢日均产量达到227.9万吨，1-2月增长12.9%，接近2014年6月230.97万吨的历史高点；4月份，中国粗钢日产量继续增长，达到231.4万吨，超过了2014年6月的历史峰值。

事实上，上述《关于解决钢铁行业产能过剩、实现困难发展的意见》中也提到了“禁止新增产能”。

“每个人都很幸运，我希望其他人也能全力以赴，留下来等待价格上涨。”徐洪才认为，坚持市场导向，加强职能部门实施产能削减政策，是当前尤为重要的环节。

上述接近监管层面的人士还表示:“产能过剩是国家的长期需要，但提高产能似乎是地方和国有企业的共同需要。”

最近的政策趋势是，作为钢铁生产大省的河北省政府近日发表声明，明确要求该省坚决禁止非法新增钢铁产能和暂停钢铁设备复工，并采取先开除、再进一步调查处理等惩罚性措施。此外，各级有关部门不允许以任何理由解散过剩产能，停止恢复钢铁设备生产，各级政府要立即组织力量，进行全面调查自己的钢铁企业，建立和完善帐户解散过剩钢铁产能，并严格执行监测责任制。地方政府能否真正实施去产能政策还有待观察。

行业出路

除了减产，企业、行业协会甚至地方政府都有必要探索和探索更多的出路。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主任许认为，中国的钢铁等产能并不落后，相反，它在世界上也是相对先进的。因此，将加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布局，更好地利用“走出去”缓解产能过剩的压力。

创新是李克强总理给WISCO的建议。他一方面谈到了国内钢铁行业的产能过剩；另一方面，由于产品质量不太硬，高端钢材仍需大量进口。“WISCO是国家队，必须走创新之路。你有这种创新能力，硅钢能创新，为什么别人不能呢？有必要生产更多的新产品，取代进口产品。”

对此，徐洪才认为，国有企业激励约束机制存在“缺陷”，这是产能过剩的核心问题。去产能必须伴随国有企业改革。事实上，以WISCO为代表的国有企业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体制机制亟待改革。“生产能力是一个症状。国有企业经过30多年的改革，经过几轮改革，仍然存在许多迫切的困难和风险”。

去年年底，年产400万吨优质特殊钢的杭钢集团半山生产基地全面关闭，成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减产事件。“我们总是在谈论改革的必要成本。但现在的问题是，成本已经支付，结果在哪里？”徐洪才说。

目前，河北、山东等省已经确定了减排计划。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政治研究室副主任赵表示，在签署目标责任书并按要求提交实施方案后，钢铁和煤炭行业产能过剩的化解工作将全面进入正式实施阶段。

5月24日晚，武汉钢铁集团官方微信发布文件称，近十年来已积极淘汰近500万吨落后产能。今年，WISCO计划在淘汰落后产能的基础上，自愿退出442万吨炼钢产能和319万吨炼铁产能，分流安置1万余人。

但是，从WISCO目前的经营情况来看，很明显，企业产能的削减只是迈出了一步。除了人数的增加和减少，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